“南溪,你跟以前很不一樣。”蘇少時聲音帶著疑惑:“你從前不會報復師弟,更不會恐嚇師弟。”
“你剛才都看到了?”司齊趴在被褥裡,說道:“反正我是魔頭的兒子,那麼像正派人士幹嘛,我本來就不是好人。”這南溪的人設必須改變,司齊觀察南溪周圍的人,除了蘇少時,就沒人疑惑南溪的改變,所以只要說服他就行。
“你與你父親不同,你是個好孩子。”蘇少時儘量放輕聲音勸道:“就算知道身世又如何,你還是原來的南溪。並沒有變化呀。”
“不同,我寧願我是個孤兒,”司齊的聲音中甚至帶著哭腔:“可我卻是魔頭的兒子,師傅他是知道的吧?”
蘇少時上藥的手一抖,頓時撒下一堆粉末,他的聲音帶著強忍的意味,輕聲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是師傅養大的,可他對我從來都不親近,他雖是我師傅,我卻拿他當父親看待,那時我年歲雖小,也能感受到有時他看我的帶著恨意。以前我不懂,以為師傅為人冷淡,素來如此。可回翎羽門,有了師弟們做對比,我才曉得那些不是我的多心,師傅他當真是不喜我。若不是一開始就知曉我是魔頭之子,師傅怎麼會如此待我。”
蘇少時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發出幾個音節,也只是苦笑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師傅是想要做什麼?”床鋪上的少年聲音脆弱,單薄的肩膀更讓人心痛,此刻他紅著眼眶,身子微微顫抖著,神色之中滿滿祈求之色:“你能告訴我嗎,哥哥?”
那聲哥哥像是一塊燒紅的炙鐵,陡然跌落在心尖,燙的蘇少時心中一痛,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細細描摹著這張臉龐。眼前人是他的親弟弟,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他本該將一切告訴他,父親的籌謀與恨意,母親的慘死和離別。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縱然眼前人是他的弟弟,他該護著愛著拼盡一切去保護的人。
他是個膽小虛偽又自私的人,倘若他妨礙到父親,那些後果他不敢去承擔。何況,他恨著這個弟弟,南溪是母親拋棄自己的證明,也是搶奪愛人的敵人。
閉了閉眼,蘇少時用極輕鬆的語氣道:“你真是太敏感了,若知道你是那越無心的兒子,師傅他就不會將你養大。只是因著你是門派大師兄,師傅才會對你倍加嚴苛。”
手下的那具身體聽聞這話果真就不再顫抖,只是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雀躍:“真的……真的嗎?師傅他其實很在乎我的,對吧!”這個語氣並不是疑問,而是急促的想要對方的證明。
蘇少是明亮的眼睛依舊清澈見底,他彎著嘴角,笑道:“自然是如此,師傅極其看中你的。”只是在看到對方因為這句話陡然明亮的眼神和裡頭掩藏不住的雀躍,蘇少時的那雙眼睛就微微別過,裡頭盛滿了難過。
聽聞司齊被關了緊閉,還受到處罰,子車漣居然不管不顧的從家裡偷溜出來,一日司齊才從河邊漿洗完衣服,轉身就看見風塵僕僕的子車漣站在身後。
“我真是想你。”子車漣笑著朝他走來,將司齊攬入懷中,將頭埋入司齊的頸窩中,無賴一般歪在他身上。
“你真是重,還不站起來。”司齊嗔道,可對方一動不動的,像塊牛皮糖,他也只能無奈的拖著這麼個大男人,艱難的挪回去。
“我一路趕來就沒睡過好覺,身上也是發臭,咱們等會一塊去洗澡如何。”子車漣眼神發著光,盯著司齊。
“不如何,我身上的傷不可見水。你自己去洗吧,我就在這等你回來。”司齊正晾著衣服,也沒回頭淡淡道。
子車漣央求了幾聲,見對方還是沒反應,只好抱著衣服,神色懨懨的獨自去洗澡。
“還是床上舒服!”子車漣躺在石床舒服的攤開四肢,連夜趕路讓他身體癱軟,堅硬的石床也讓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