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然後從食盒裡取出幾樣精緻小菜,一一擺好。
殿內只剩下他二人,兩人用過飯,葉孤城便坐在床上的書案前,開始凝神處理公務,西門吹雪則坐於他對面,靜靜看他用心批奏翻閱著一疊公文。
西門吹雪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殿內鶴首纏蟠枝的銅燈中燃著明亮的火焰,而身邊,葉孤城正斜臥著側身看他,手裡拿著把扇子替他慢慢扇著,見他醒了,便道:“睡得很好?”
“很好。”西門吹雪應了一句,然後微微側過頭,在對方近於咫尺的唇上親了一下。
葉孤城見他略揚了揚眉,就道:“午間抹了些藥,味道極苦。”說著,就去替他倒了杯茶。西門吹雪見男人唇上果然幾乎已不再有紅腫痕跡,剛要說些什麼,殿外已遠遠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父親,玄兒回來了。。。爹爹也在嗎?”
六十九。 鳳降
“進來。”
從殿內傳來一個平穩逡淡的聲音,葉玄聽了,便很快用手整了整衣飾,朝著裡面走去。
有香氣繚繚繞繞地圍上來,並不濃,是熟悉的梅花寒香味道,也是父親平日裡最常在房中焚的香料,隱隱約約地,瀰漫了一殿。。。
隨著葉玄往裡面走,一道道鮫紗帷帳便由在外殿伺候的侍女一層層接連用流蘇玉鉤輕輕挽起,待又走上了一時後,才到了平時男人經常就寢的地方。
牆角的鎏金海龍鼎中,淡色的輕煙徐徐溢散,殿中燈火輝煌,一名面容冷峻的白衣男子正靠坐在床頭,葉玄走上前幾步,輕輕坐在床沿上,問道:“我聽江叔叔說,是父親讓他接玄兒回來的,而且爹爹也在府裡。。。”
西門吹雪沒有動,“今後,我自會居於此處。”
葉玄琉璃一樣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隨即驚喜地道:“爹爹要回來了嗎?和玄兒跟父親住在一起嗎?”
未等西門吹雪應聲,葉玄忽然站起身,退在一旁,與此同時,目光也已訝然地定定看著朝榻邊走來的人,吶吶道:“父親。。。”
男人已解了冠簪,黑得幾近森青的長髮流瀉垂披在雪白的衣裾間,曳出一抹冷冷的幽光,上唇部位的髭鬚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呈現出一張他幾乎有一絲陌生之感的,峻鐸雋逸之極的面容。
葉玄呆呆地看著男人走近。他以前從未見過比父親更加出色的男子,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竟然生得這麼好看啊。。。
葉孤城走到床邊坐下,將手中拿著的一盞冰鎮漉梨漿遞給西門吹雪,一邊淡淡道:“回來了。”既而對外面伺候的侍女吩咐,將解暑用的冰飲再拿一盞進來。
殿外還在淅瀝瀝地下著雨,窗下的芭蕉葉子被雨水打得微微作響,葉玄手裡捧著冰涼的飲品,慢慢小口小口地啜著,葉孤城坐在榻沿,看一眼站在旁邊的男孩,忽然朝外說道:“拿一套小殿下的衣物過來。”
葉玄聽了,目光不由得忙在自己身上掃了一遍,待落到腳上時,不禁一下子紅了臉。外面此時正下著雨,自己一雙雪白的綢鞋上,已濺了一些星星點點的泥水,殿內的水磨石地面間,也隱約可以看見幾個殘缺不全的泥腳印。。。
葉玄紅著臉,將雙腳微微縮了縮,不一時,乾淨的衣物送進來,侍女服侍著葉玄脫去外衣,又換了鞋,葉孤城坐在床沿,看一看身旁的西門吹雪,用手不動聲色地握了握對方袖中的右掌。西門吹雪也不說話,目光看著正在一旁換鞋穿衣的葉玄,一面卻已捉住了男人的指尖,然後便用拇指輕輕颳著對方的掌心,唇邊無聲無息地現出一點松和的線條。葉孤城暗中抽手不得,無法之下,只得任他動作罷了。
葉玄剛換過衣鞋,就聽有人在外稟報,說是宮中已派內侍前來,請太子入宮,且說景帝讓其攜了皇長孫,一併前去。景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