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身邊,幫我拍打著背後的雪漬,眼睛卻不停看向霍去病,臉上還帶著一抹嬌羞的神態。這個霍去病不知道要迫害多少純情少女啊,我心裡忿忿地想著,掙開他手臂,拉著翠縷轉身要走。
誰知身後一個雪球飛來,砸在我脖子上,我氣憤地回頭,卻見霍去病俊眉一揚道,“你方才下手砸我,便不能輕饒了你~”
看他一副欠扁的樣子,我隨手抓起一團雪丟在他頭上,一個還不過癮,我又想起他和張姬親密的情形,手下不聽使喚,抓起雪球瘋狂地往他身上砸。他顯然很滿意我的樣子,笑著也不躲避,蹲□子和我打起了仗,我的雪球都打在他身上,而他的雪球卻一個也沒打中我。翠縷在一旁犯了難,蹲在地上划著圈。
我越扔越來勁,步步逼近,直到我把最後一個雪球扣在他頭頂,恍然發覺,我身子已經欺在了他身上,一手還揪著他的衣襟。
他壞壞地笑著,雙手趁勢撓在我的腰間,我立刻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瑤歌,你服輸還是不服?”他在我耳邊呵著氣。
“服了!服…”我撐不住幾乎將眼淚都笑出來了,他這才停手。我被鬧騰的渾身無力,伏在他懷中細細喘著氣,直到翠縷的目光刺來,我尷尬地跳開他的懷抱。
轉身走去,霍去病在身後喚我,我機械地拉著翠縷,那一刻,我突然很想逃離。
身體並未完全恢復,白天打雪仗受了風寒,夜裡我咳嗽地厲害,本想蒙著被子一會便好,誰知道咳得肺都要炸開來了。我一定得了慢性支氣管炎,冬天就是敏感期。扶著床頭,胸口悶氣,伸手卻碰翻藥碗,清脆的陶器碎裂聲響徹夜空,我無力地躺回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才迷糊睡去。
院子裡那幾棵梅花樹,十分應景,就在落雪的第二天,怒放嫣然。不同於桃花的嬌豔,梅花的殷紅別有一番傲骨,小小花瓣中含著盈盈冬雪。
翠縷最近的話題總是離不開霍去病,我只是扳著指頭,並不答話。前段日子,漢軍勝利歸來,我沒有一起去迎接,也許是懶得走動,也許是見多了軍中場面,少了幾分新奇。
幾日前,漢武帝設宴接風,封霍去病為冠軍侯,贊他勇冠全軍,他部下騎兵皆有賜封,趙破奴也因為表現突出,被提拔成了校尉。獨衛青未被授予任何褒獎,漢武帝這一舉動,不禁令人揣測,除去他對這樣的小勝並不滿意之外,也許另有深意。
我端起一杯熱茶,仔細聽著翠縷的敘述,“陛下當即便封霍公子為冠軍侯,盛讚他勇冠全軍呢!”
熱茶的哈氣繚繞在我的眼前,封王拜侯,這條路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宿命。在世人眼中這是隆寵、是聖恩,可誰又能料到輝煌背後慘淡的收場呢?
翠縷嬌羞地一笑,接著道,“陛下還賜了婚呢…”
我如遭雷殛,手上一抖,熱茶灑了一身,燙的手臂陣陣發麻,翠縷急忙幫我擦拭,我只覺得心頭被什麼重重地擊打著,木然地看著身上的茶漬。
賜婚…雖然早就想過,可是事到臨頭,竟比之前還要痛上多倍。我狠狠地攥住手心,指甲嵌進肉裡。
我的宿命又在哪裡?
本以為我已經看的開,自從回到公主府,我刻意讓自己不去回想,有翠縷她們在我身旁,有寧靜的生活,就已經足夠。
可是我止不住地顫抖,顫抖著撿起地上的杯子,支開翠縷,我說是睏倦想睡覺。似睡非睡,似夢非夢,腦子裡一團雜亂,忽而眼前都是他的笑顏,忽而什麼也沒有。
晚間舉行夜歌會,歌姬們都在梅苑後頭的雪地中,依偎著篝火而坐,大家興致高昂,我埋著頭坐在翠縷旁邊。
抬頭看到梁公子坐在篝火對面,獨自靠在梅樹上,目光飄忽,沒有焦點。
與其說是歌會不如說是舞會,都是一群二八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