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站立在院角處,臉色慘白,哽咽著問:“三妹妹,方才……是我聽錯了吧?”
明鸞心情正亂呢,哪裡有心情安撫她?只草草答了句:“你沒聽錯,我們都聽見了,就是那樣。”
沈昭容慘叫一聲,又再次軟倒,淚水不停地往下掉,嘴裡哽咽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我們家怎麼辦?!那我……又怎麼辦?!”
明鸞見她哭得可憐,想想如果太孫真的死了,她父母與沈氏又一直在強調她與太孫的未婚夫妻關係,只怕依這些古人的想法,她這輩子是真的毀了,不由得有幾分可憐她,便放緩了語氣道:“你也別忙著哭了,趕緊找你姑媽去吧,總要叫她知道訊息才好。”這也算是明鸞的一點私心,雖然事情還未能肯定,但能夠讓沈氏吐血一回也是好的。
沈昭容聞言醒過神來,連忙扶著牆艱難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小屋方向去了,不一會兒,便傳來沈氏慘厲的哭聲。明鸞盯著沈昭容先前掉落在地的包袱,見裡面是幾塊衣料,還有些碎銀,不由得撇了撇嘴。因為太孫臨走前的託付,章家分了些許東西給沈氏,大概全都在這裡了。沈家人真是仗著太孫有恃無恐了,只不知道他們以後會怎麼樣。
小屋裡傳來沈昭容的驚叫聲,似乎是沈氏暈過去了,明鸞沒理會,逕自轉身去了廚房。
傍晚時,得到女兒報信的沈儒平夫妻都飛奔趕了過來,顧不上與章家人打招呼,就往沈氏的小屋去了,圍著神色灰敗的沈氏,全都掩飾不住臉上的驚惶之色。沈儒平先問出了口:“大姐,太孫沒了,如今咱們該怎麼辦?大姐夫那裡……能顧得上我們麼?若是他聽信了章家人的調唆,不肯把我們救出去,那該怎麼辦?大姐,你是他老婆,又是他兒女的母親,自然是不用怕的,但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沈氏怔然望向他,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第三章 異心
沈氏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冷冷地道:“你急什麼?我幾時不管你們來著?你大姐夫總不會拋下親父手足不管,不會拋下糟糠之妻不管,只要他來接我,我自然不會棄你們於不顧。若我會因為一點難處,便把骨肉至親給拋下,這些年又怎會落得這一身的病?!兄弟,你問這種話,分明是在拿刀子戳我的心哪!”
沈儒平臉上有些訕訕地,杜氏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一轉,忙輕輕拍了丈夫一記,向沈氏賠笑道:“大姑奶奶莫惱,你還不知道你兄弟麼?他素來是個直性子,心裡藏不住話,忽然聽說了這等大事,不免著慌,說話就沒了分寸。正因是在親姐姐跟前,方才這般直白,若換了是外人,他怎會這般沒有顧忌?”
沈儒平被她說得臉上有些下不來,但想到大姐被自己幾句話惹惱了,而將來自家能不能離開這清苦之地,還要靠大姐的庇護,忙跟著賠笑說:“是啊是啊,大姐,是我說錯話了,您別惱。”
沈氏瞪了他一眼,卻有些不悅地對杜氏說:“弟妹,我兄弟雖有些毛病,但待你卻是極好的,你怎能這般埋汰他?我不過是一時生氣,親姐弟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偏你要冒出頭來。”
杜丘被噎得差點兒沒嗆住,乾笑幾聲,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沈儒平瞥了妻子一眼,心想此時還是先安撫大姐要緊,便用極軟和的語氣問:“大姐,你覺得眼下我們家該怎麼辦呢?太孫……是真的沒了麼?會不會是弄錯了?”
沈氏聞言,臉色更衰敗了幾分:“當日呂仲昆說到他打算帶太孫沿何路線北上時,你不是就在場聽著麼?容兒說,章家人原也是不信的,特地向茂升元的馬貴問清楚了,確實是從廣州駛向北面的船,船隊主家是京城李家,相傳與馮老太太有親。你想想,京城姓李的大戶人家,有幾個是跟馮立省老婆有親的?還要是慣做洋貨生意的,也就只有燕王妃孃家了!那不正好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