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料子,這世上的高官勳爵人家也不少了。我這就去作坊,叫他們染好了這四百匹料子後,便把所有圖紙都銷燬了,從此再不染同樣的圖案,對外頭就說,這是世上僅有的四百匹精品綢料,每種花樣都只有十匹,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不怕那些達官貴人不心動!”解決了心頭大事,他臉上也有了笑:“即便真的賣不出去,六兩銀子一匹也沒什麼,這回我們店裡低價購得李家的店鋪房屋,已是佔了便宜了。”
明鸞聽得奇怪:“李家為什麼要把廣州的店鋪房屋賣了?”
“說是不打算再做下去了,也不知是為什麼,明明年年都賺得盆滿缽滿的。”馬貴嘆了口氣,“若不是打算收了買賣,他們也不會把賬上所有的銀子都拿去買洋貨,然後運到京城去賣了,大概是想要最後大賺一筆吧?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他嘆息完,很快就告辭了,他還要趕到瑤寨那邊,天黑之前必得返城裡。明鸞送了他出門,回身細想,李家之所以會賣掉廣州的K想最後賺一票大的,會不會是因為燕王那邊已經決定要起事了,所以他們想及早脫身,前往北方與燕王會合,省得兩邊開打起來,會被朝廷當成人質呢?他們是燕王妃正兒八經的孃家人,就算與馮家老夫人有些親戚關係遇到要緊大事時,這點親戚情份是半點用都沒有的。
但這麼一來,李家的船在金山海面上出事,也未免太過詭異了。金山就在京城附近吧?李家的船大概是打算在京城卸貨,賣完了,再拿錢北上——
咦?這裡頭怎麼好像有些不對勁?
明鸞迅速走到堂屋,見祖父章寂正躺在裡間床上,雙眼緊閉臉色十分難看,章放正在床邊低聲勸慰。她連忙走了過去,問:“李家的船裝了大批洋貨是打算運到京城出售的吧?可是……太孫若在船上,他們怎麼敢冒這個風險?!”
章寂微微一動,睜開眼來,章放盯住侄女:“你這是怎麼意思?難不成……太孫不在船上麼?還是李家對燕王的命令陽奉陰違?”明鸞正要回答,他卻先一步給出了答案:“不可能,燕王既然能派他們來,自然是信得過的人,不可能會明知太孫在船上,卻還要往京城去的。除非……船上的人不知道太孫身份?”說完又搖搖頭,自己就覺得這個答案不靠譜了。
章寂慢慢地道:“即便船上的人不知道呂先生也不是木頭人。明知船會往京城去,隨時都有可能遇上認識太孫的人,他是不可能會任由別人胡來的。船隊在海上也會有靠岸補給食水之時,他應該會帶著太孫與其他人手下船,另尋法子北上吧?”
父子倆對視一眼,都打起了精神:“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當務之急,是把船上的人名單打聽清楚,看呂先生是不是真的上了船。若是上了,船隊一路上又在什麼港口停靠過呢?是否有人下船?”章放興奮起來:“若是太孫平安無事,一切都還有希望!”
明鸞臉上也露出了笑:“那咱們就安心等馬大哥的訊息吧!”
章寂慢慢起身,明鸞連忙扶住,只聽得他道:“阿放,明兒你與阿敞去衛所告個假,進城去尋小馬掌櫃,務必請他將事情打聽清楚。三丫頭,你明兒去一趟悅城,把事情告訴廣安王。”
章放應了聲,明鸞卻問:“為什麼?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要是現在告訴他,那不是……”她咬咬唇,“那不是叫他白傷心一場嗎?”
章寂搖搖頭:“他身邊也有人,興許也知道燕王在廣州是否安排了人手,若是太孫當真不幸……也該早早向北平報信。更要緊的是,若太孫不在了,他就不能出半點錯!”
明鸞好像明白了什麼,咬著唇點了點頭,心裡生出幾分黯然。
章放又扶著章寂躺下,要他好好休息,自己轉身出門尋兄弟,明鸞交待了文虎別打擾祖父休息,便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正看見沈昭容扶著牆,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