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勸他:“這些人是過來保護你的吧?就算你有事差他們去做,也應該留下一兩個在身邊,好以防萬一。不然,如果真象呂先生害怕的那樣,有人不長眼地來欺負你,比如前兒那個以為你真是傻子就來玩弄你的傢伙,也有人可以護著你啊!”頓了頓,便學著他先前的語氣道:“你再聰明能幹,終究只是個少年,我雖懂一點淺顯的拳腳,那也只是懂一點而已,萬一遇上我們對付不了的人,逃又逃不掉,那不是自找苦吃嗎?有人跟著會安全很多。”
朱翰之望望天,又再轉頭望望她:“你是在擔心我嗎?”隨即露出一個笑容:“我真感動,三表妹,其實你只是嘴上不饒人,心裡卻還是很關心我的。”
明鸞怔了怔,隨即心底的怒火便噌噌噌地冒起來了:“誰關心你啊?!你個混蛋傻子!我是怕你胡鬧,會連累我而已!”
朱翰之又恢復成一臉懵懂無辜的表情,呆呆地說:“表妹表妹,不要生氣……”
明鸞望了望四周,壓根兒就沒幾個路人,便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這裡沒有觀眾,你就別裝了!”
朱翰之嘻嘻一笑,腳下轉了個方向繼續走著。明鸞欲哭無淚,想要丟下他走人,又不敢,只得忍氣跟在他身後,也沒留意他往哪裡走,心裡只是想著:隨便吧,隨便他愛去哪去哪,反正人人都縱著他,到了時間他自然會回去了……
結果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她一時沒留意,便一頭撞到了他背上,鼻子疼得不行,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連忙捂著鼻子叫道:“你幹嘛啊?!”
朱翰之莫名其妙地指了指前方:“到了,你不是想來這裡麼?”
明鸞抬頭一看,卻是茂升元的德慶分號,馬貴正站在店鋪門口一臉好奇地望過來:“鸞姑娘,你怎麼來了?正好,快吃午飯了,你們要不要來點兒?”
明鸞忽然有一種失意體前屈的衝動。
馬貴準備的午飯很簡單,但味道乾淨清爽,讓人胃口大開。朱翰之吃得津津有味,還多要了半碗飯。明鸞心中暗暗詆譭他是個飯桶,眼角卻瞥見馬貴在門口悄悄給自己使眼色,便匆匆扒完飯出去了:“什麼事?”
馬貴瞧了瞧屋裡的朱翰之,小聲問:“鸞姑娘,那個……是你們家那親戚……沈家的兒子?我怎麼瞧著好象跟上回見的不大一樣?雖然看起來很像……”
明鸞心中鬱悶,這種連自己人都要瞞騙的感覺真糟糕,不過她還沒有失去理智:“不小心弄出一場小火災,臉上留了傷疤,病了一場,人就瘦了。所以多少有些不同。你別理他,他是傻子。”
馬貴理解地點點頭:“明白了,聽說他先前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就傻了,雖然能聽懂別人的話,但是沒法說理。”
明鸞鄭重點點頭:“是啊。真是沒法說理,我常常被他氣得半死。可又不能跟他計較,真是……”咬咬牙,決定將他暫時拋開,便問馬貴:“最近吉安可有信兒來?周掌櫃有沒有過來的打算呀?你們這兒的生意怎麼樣?”
馬貴笑道:“吉安還沒有信來,但依照慣例,端午後應該會有一船雜貨過來,說不得會捎上封信。周掌櫃如今年紀大了。輕易不挪動,未必會來呢。不過我們這兒的生意挺好,除了收購貢柑、藥草、竹編與蠟染布以外,也在城裡開了兩處鋪子,進項都還過得去。鸞姑娘,你先前給我們引介的瑤家蠟染綢,聽說在江南賣得不錯,最近甚至有一些販到京城去了。這蠟染的絲綢,可比棉布要吃香多了,我叔叔叫我多進些貨呢。姑娘認得的瑤民多。不知能不能幫我問一問,看他們是否願意多染一些?只要染得好,不管有多少貨,我們商號全包了。”
明鸞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回去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們!你放心。既然絲綢比布吃香,那就讓他們都染絲綢得了!只不過絲綢料子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