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也感到不解,自己做到這一步,花了這麼多心血,師兄還是不為所動,如何不讓他氣餒?但源源不斷從京城傳來的壞訊息卻讓他打消了氣餒的念頭,重新振作。如今歐陽倫門下所有門生中,最適合擔當領袖之位、帶領師母與眾人擺脫困境的,就只有曹澤民一人了。郭釗相信自己的等待是有價值的,也相信曹澤民遲早有一天會改變主意,便耐下心來,繼續對自己的師兄進行懷柔。
曹澤民卻依然混跡於士兵群中,時不時教自家那三個小弟子以及其他軍戶的孩子認幾個字,倒也跟同僚們相處融洽。一日,與他共事的老軍戶老於約他吃酒,兩人便在街頭的小酒館裡要了一罈本地釀的米酒,再要了一小碟花生米,兩人有一口沒一可靠地邊喝邊聊。
老於問他:“我瞧你家裡住的三個孩子裡頭,有一個是瑤民,是在華榮記做小夥計。你不是認得華榮記的少東家麼?既有門路,怎麼不把另外兩個漢人孩子送去做工,反而只讓那瑤民小崽子去了?如今華榮記做的好大的買賣,外頭人都說是大財主呢,他家店裡的差使,也不是隨便能謀到的。”
曹澤民知道老於家的小兒子今年有十五歲了,最近正有意尋差使,只是一直沒有下落,便知道他這麼問定有用意,也不多說,只含糊地道:“華榮記招什麼人,豈是我能過問的?我不過是應他家少東之請,教他傢伙計認幾個字,再學些算術罷了。”
老於卻是不信:“你還哄我?我瞧那位少東家四爺每每上你家去,總是賠著笑臉,還大包小包地送東送西,若你肯發句話,還怕他不肯收一兩個夥計?我不過是白問你一聲,你卻拿這話來搪塞我。”
曹澤民笑笑,又問:“你家小兒子也大了吧?最近不是說要尋差事?可尋到了?”
老於見他開門見山,便也不再兜圈子:“我家裡正愁這個呢,就是沒找到!不是給的工錢太低,就是活兒太累了。你也知道,我那小子才十幾歲,自小在家裡被他娘寵壞了,就沒吃過苦,若是真叫他上碼頭去做苦力,別說他娘了,我也不忍心!如今只好去那些有名號的鋪子裡碰碰運氣,若是有哪家掌櫃的能瞧上他收他做個小夥計,學些本事,將來也就不用愁了。”
曹澤民捻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裡慢慢嚼著:“這個年紀的孩子真要他去做苦工,別說你們做父母的,便是我們這些旁人見了也不忍心。若是他能認得幾個字,又或是記性好,性子機靈些的,倒還能進鋪子裡做個小夥計。若你不嫌棄,就讓他時常到我家裡坐坐跟我家那三個小徒弟學點算術,萬一能叫人家管事看上,也是他的運氣。”
老於喜出望外:“好啊!那我回家立刻就叫那小子去!”頓了頓,又小聲問:“你不是哄我的吧?”
“你我是自己人,我哄你做什麼?”曹澤民倒也沒打算在這種小事上為難對方都不是富足的人家,能幫一把是一把,“只是我不敢打包票畢竟是人家招夥計,能不能讓人看上,就看你家小子的本事了。”
“那是當然。”老於頓時鬆了口氣,“你都肯幫到這份上了,若是那小子自己不爭氣,難不成我還有臉怪你?”
放下了心頭大石,老於也有心情說笑了,他招了小二來多要了一碟豬頭肉、一碟香炒花生米,笑嘻嘻地說:“老曹啊,你真是個好人。我跟他們也是這麼說的,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沒一千也有八百了,就數你為人最厚道!”
曹澤民笑笑:“少拍我馬屁,你家小子的差事還沒準信呢。”
“我是說真的!”老於睜大了眼,“換了是別人,哪有這麼幹脆?必得拖上十天八天,吊足了我胃口,再討些好處去,才肯鬆口。就只有你,一聽我的話尾……”他嘻嘻一笑,“便知道我要說什麼,主動開口幫忙了。”
曹澤民又嚼了顆花生米:“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