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人教導種植技術,種子、農具都是統一派發的,耕牛也是由官府出面低價出租。至於房屋、糧食等物,則是先賒著,等到來年瑤民有了收成再歸還,不收利息,瑤民開墾荒地種植後的頭三年都免稅,每年在農閒時期以工代役。可是這名典史卻仗著自己是知州親自提拔的,便自作主張改了規矩,種子、農具、耕牛一律要收高價租金,房屋糧食也要花錢去買,另外還要加收兩倍重稅,其實都肥了他自個兒的腰包。曾經有瑤民不服,想要上告,卻抵不過他是個官,手下又有錢有人,最終吃了虧,只能棄耕回山。這典史欺上瞞下,居然幾年都無人阻止他。
重稅與盤剝讓盤月月祖父帶出來的四姓十八家人對下山定居的決定產生了懷疑,只是因為盤月月祖父堅信日子會越過越好,才堅持了下來,後來的事實證明日子確實勉強還過得去,只是辛苦些。
偏偏在這時候,那名典史偶然看到了其中一戶趙姓人家的女兒,被其美貌吸引,強行要納她為妾,那位姑娘本是有未婚夫婿的,只是對方有事暫時離開了,一時護她不得,她便憤而投河自盡了。這件事引起了四姓十八家極大的憤概,盤月月的祖父也心生愧疚,決心要出面找官府討個說法,不料還沒見到人,就被官兵給打了出來,許多族人都受了傷。他向其他部族求助,但典史那邊做得更絕,除了威脅其他部族不許出手外,還勒令四姓十八家搬出分給他們的房屋,接著甚至打算將他們汙衊成亂民,直接痛下殺手。如果不是奉家一名青年發現了典史的陰謀,早早回報族人,他們一百多口人也許根本就逃不掉了。
他們這一百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為是匆忙逃出來的,只帶了些細軟和乾糧,大部分牲畜都沒來得及帶走,加上因為之前的事,對官府產生了戒心,便一路東躲西藏,隱匿行蹤,靠打獵維生,流浪了近兩個月,才到達象牙山附近。他們發現這山上資源豐富,人煙卻不多,周圍雖有村落,卻沒有官府,便打算留在這裡過冬。事實上,他們一到九市附近,便有人察覺到了,因不清楚他們的來歷,近年瑤民與又本地人相處得還算融洽,也沒人多事去告發。只是這種情況不可能長久,如果他們只是路過,那本地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偏偏他們選擇在此停留,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崔柏泉之所以這麼輕易地打聽到這些訊息,除了因為附近百戶所裡就有對官圩情況知根知底計程車兵之外,也是因為這處的百戶已經有心要對盤月月等人採取行動,作戰計劃正在策劃中,而探子也早就派了出去,只要圈定了他們的活動範圍,就要動手了。
明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崔柏泉:“動手?採取行動?他們要幹什麼?那裡頭男女老少都有,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瑤民而已!他們又不是要叛亂!”
“當初他們跟典史對峙,可不僅僅是捱了一頓打這麼簡單,聽說還跟官兵發生了械鬥,只是傷亡不重,因此沒鬧大。不過有了這麼一出,那典史嘴皮子一碰,就有理由將他們打成亂民。”崔柏泉皺著眉道,“聽說官圩的百戶當時收到訊息,也帶兵前去戒備了,不過他覺得這事兒不大,便只遠遠看著,沒有插手,只是看到那些瑤民的兇悍,也頗為忌憚。官圩的瑤民青壯,身手好的大多入了軍籍,可是這四姓十八落戶三年有餘,還不肯答應,各地衛所都覺得是刺頭,自然可強行鎮壓下去了。”
明鸞越聽越氣:“照你先前所說,他們對事情的真相不是不瞭解的,幹嘛還要對那些瑤民下手?那不是黑白不分嗎?!”
崔柏泉嘆道:“事情沒你想象的這麼簡單。我問過那幾個出身官圩計程車兵,為什麼那典史如此胡作非為,也沒人去告發他?他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小典史而已,只能在官圩一地胡作非為,就算是知州提拔的,難道還能越過德慶其他的官員去?更別說,那位知州大人早在上月便高升離開了,如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