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等接替的人手趕過去,自會再補上。”
明鸞笑道:“有了這麼多藥丸,路上就算有人生病,也能應付了,那茶反而不急,你就叫他安心養傷吧。”
婆子笑著應下,這時張八斤在門外叫他們:“還沒說完嗎?該走了,過一會兒人就要回來了。”那婆子不敢大意,連忙辭了章家眾人,又塞了張八斤些許碎銀,請他幫忙打點其他差役,便匆匆走了。她才走了一會兒,吳克明就回來了,他親自到偏院裡轉了一轉,看見三家人各自相安無事,只有沈氏還在柴房門口晃悠,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第二日天還沒亮,章李沈三家人就醒了,匆匆忙忙吃了些乾糧,差役便來押人。三家成年男丁都上了桎梏,辛苦處又重了幾分。在吳克明的吆喝下,三家人被推搡著往碼頭方向走去,就這短短的一段路,腳踝上的面板就被磨得破了皮。女眷孩子們跟在後頭,都在低聲哭泣,忍受著路人圍觀的羞恥感。
到了碼頭,他們上了一輛中等木船,很快就駛離了岸邊。明鸞回頭望向碼頭,看不到陳家人,心裡總覺得七上八下的。
章李沈三家人在船上是被丟進底艙裡的,大概是臨時找來的船,底艙裡堆了許多雜物,氣味不大好聞,只有頭頂上有個小小的艙口可以透風。加上船不大,今天卻有些風浪,眾人被拋上拋下,顛了個頭昏腦漲。
明鸞心下有些慶幸,這個身體可能是因為生長在江南地區的關係,雖然不大健康,卻沒有暈船的症狀,但這憋悶的感覺也夠難受的了,不是說要過江的嗚?她怎麼覺得那江面比看上去的寬很多?
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加深了,連章玉翟都察覺到不對,小聲問母親宮氏:“我們上船都有半天了,怎麼還沒到岸?”宮氏臉色蒼白,不知該如何回答。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聽到甲扳上的人說到岸了,已經是傍晚時分。明鸞爬到艙口,想要探頭出去看。
甲板上水手船工們走來走去,還能聽到吳克明大聲叫其他差役的聲音。明鸞生怕叫他們看見了會生氣,便小心探頭出去,瞥見張八斤正走過來,連忙叫住他:“張大叔!”
張八斤一見,連忙左右張望幾眼,方才湊過來罵道:“小丫頭想幹什麼?一會兒自有人給你們送吃食!”
明鸞急問:“張大叔,我們到底到了什麼地方啊?”
張八斤有些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掃視周圍一圈,方才回頭壓低了聲音:“這裡是蕪湖。”
蕪湖?怎麼不是江浦?明鸞頓時懵了。
第三十三章 謀劃
“蕪湖……銅陵……池州……安慶……這一路走下去,想必他們人已經懵了吧?”馮兆中將目光從地圖上收回來,淺淺一笑,臉上都是志得意滿。
坐在旁邊的馮兆北忙笑道:“五弟真真聰明,如此一來,他們在北邊的人脈與佈置就全都落空了!無論章家、沈家還是李家,在嶺南都沒有根基,連個親戚故交都沒有,這一路還不知要受多少苦楚呢,說不定半路就熬不住了,倒便宜了他們!”
馮兆中微笑著道:“這也難說,章家有姻親在吉安,就在他們必經之路,說不定能緩口氣,不過那也是有限的,如果章家命不該絕,就由得他們去吧。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三家從皇親顯貴一朝淪落到邊區為流民,今後就要為三餐溫飽奔波了,不過螻蟻一般,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馮兆北繼續奉承他,“五弟真是慈悲心腸。”
馮兆西心不在焉地翻弄著書架上的詩集,豎起耳朵聽兩個弟弟的對話,到這裡終於忍不下去了,擠出一個笑,走過來插嘴道,“其實何必這樣麻煩?打蛇不死,後必傷人,五弟既然算計他們到了這份上,何不索性斬草除根?”
馮兆中笑道,“皇上要對他們網開一面,若我們背地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