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也可以受惠。在周合許諾會請陳家族老推薦縣丞的大兒子進入名聞天下的吉安白鷺洲書院以後,守在水仙庵門前的衙役便換了一批。新來的衙役不但好說話許多,還對許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米麵肉菜的供應也都按時按量補上了,連乾淨的被褥都送了二十床來。等到傍晚天色暗下來之後,一頂小轎被送到庵前,一位穿著體面的中年大夫下轎後,帶著兩個藥童進了大門。
這位大夫在彭澤縣內頗為有名,在縣內開醫館,已有十多年光景,據說曾經醫治過天花病人,很有經驗。他瞧過章家眾人之後,非常肯定地斷言,文驥的病情被耽誤太久了,即便用藥,收效也不大,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與此同時,青雀病得最重,因她本就體弱,年紀又小,同樣非常兇險,身體條件最好的玉翟病情倒是比較樂觀的,周姨娘要嚴重一些,還要吃了藥看看效果才能下斷言。
聽了他的話,宮氏幾乎立刻就昏死過去,章放倒還能保持冷靜,畢竟文驥的病情如何大家都有數,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忍住悲意,請大夫開方:“還請先生竭力救治犬子。”
“自當效力。”大夫點點頭,開了方子,命藥童根據方子,從帶來的藥箱裡揀藥配好,立刻熬煮。來之前他已經知道是天花病人,又清楚大概的症狀,因此早已經把有可能用上的藥都帶了過來,以免天黑後不便回縣城內抓藥。
看完了二房的病人,大夫又去了三房。三房只有文騏一人染病,而且病得不清。大夫皺著眉頭診了半日,才道:“我瞧方才幾位病人,除了府上的二少爺外,都病發不久,而且用過藥,多少能減輕病情,怎麼這位小病人反倒象是僅僅比二少爺略晚兩天病發,卻在病發初期完全沒有用過藥的樣子呢?實在是耽誤了!”
章敞聞言頓時冷冷地瞪了謝姨娘一眼,後者發著抖低頭痛哭,只一味求大夫一定要把她兒子治好,激動之際還去拉大夫的袖子,大夫皺著眉頭退出屋子,到正屋開方去了。
陳氏看著謝姨娘伏床痛哭,便對章敞嘆道:“這都是我的不是,若我能早日發現騏哥兒的症狀,也不至於害得他如此。”
“這與你什麼相干?”章敞沉臉看向謝姨娘,“若不是這**糊塗,隱瞞騏哥兒的病情,孩子也不會受這些苦。說來說去,都是他姨娘害了他!”
謝姨娘哽咽道:“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奴婢怕說了出來,爺和奶奶會把騏哥兒丟下不管……二房的驥哥兒是正室嫡出,還差一點被丟在河灘上,更何況我們騏哥兒是庶出,爺和奶奶近來又不把他放在心上……”
“胡說什麼?!”章敞怒道,“他是我兒子,我幾時不把他放在心上?!這一路走來,只要你沒空,都是我在照顧他。從前你總說奶奶不好,不放心把騏哥兒交給他照管,後來事實種種卻證明了你是在撒謊!只是你心疼孩子,我不忍見你擔憂,才把孩子交回給你,省得你天天害怕奶奶會害了孩子,如今你反倒說我們不把他放在心上?!如此顛倒黑白,可見我從前都被矇蔽了,竟分不清哪個是真珠玉,哪個是繡花枕頭!”
謝姨娘怔了怔,大哭道:“三爺這話可冤枉奴婢了!奴婢待三爺如何,三爺心裡清楚,往日三爺對奴婢愛寵有加,如今移情奶奶,便把奴婢拋到腦後了,說話行事都踩著奴婢,可見是變了心!您若是真的心疼騏哥兒,怎麼就忘了他是怎麼病的?若不是在船上時,奶奶一定要奴婢帶著騏哥兒住到二房那邊去,騏哥兒又怎會過了病氣?三爺不怪奶奶誠心故意,反倒說是奴婢害了孩子!”
陳氏聞言忙向章敞解釋:“相公,妾身當日並不知驥哥兒得了天花,因他身子不好,父親特地讓他母子住在船艙中最舒適寬敞的地方,別人反倒要擠在一處,妾身只是擔心騏哥兒住得不舒服,才讓謝姨娘抱著他往二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