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婢女淡淡地道:“表姑奶奶,奴婢知道你心裡恨,可我們太太也是不得已!早在你們出京後不久,姨老爺就給我們老爺來了信,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在路上對你們伸出援手,否則叫馮家人知道了,到手的好缺就飛了!老爺因此鐵了心,要遵皇命行事,不是老爺絕情,誰叫你們章家違了聖意呢?我們太太一向是順著老爺的,也不好跟他對著幹。”
宮氏悽然冷笑一聲:“誰叫她跟你們老爺對著幹了?她不能明著幫,私底下拉我們一把也好啊……可她卻完全不聞不問。如今我們驥哥兒都病得糊塗了,還問我姨祖母家到了沒有呢……叫我如何答他?!”她幽幽看了那婢女一眼:“回去跟你們太太說,叫她別太得意了,以為順著男人的意思就能萬事大吉。她無兒無女,膝下庶子庶女成群,能坐穩正室位置,不過是仗著孃家姐姐。他日我母親知道她對外甥女兒這般無情,定有厚報!”
那婢女臉色一僵,口氣也冷淡下來:“表姑奶奶,這種事是不會有的。你還不知道吧?姨老爺來信時,姨太太也附了一封信給我們太太,告訴太太,因為你嫁入罪人之家,玷汙了宮家的清名,因此族裡公議,將你逐出家門,從此以後,你便不再是宮家的姑奶奶了。姨老爺為了安慰姨太太失女之痛,還特地將喜珠姑奶奶記到她名下呢。如今我們老爺太太的外甥女兒,可是國丈家的少奶奶!”
宮氏臉色刷白,雙眼瞪著那婢女,臉色越發鐵青。那婢女看得有幾分害怕,便強自道:“總之,奴婢如今還能叫你一聲表姑奶奶,已經是我們太太念及往日情份了,光是看在這一點上,表姑奶奶就不該在外頭胡言亂語,敗壞我們老爺太太的聲譽,若你能答應……”
“滾……”宮氏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
那婢女一愣,有些不死心:“表姑奶奶,你先聽完奴婢的話再說。”
“給我滾!”宮氏一巴掌掃了過去,五官猙獰,“誰要聽你這賤婢的話?還不給我滾!”
那婢女捱了一巴掌,只覺得又氣又怒,也顧不上將命候在門外的婆子將銀子留下了,匆匆帶了人離開。宮氏大哭出聲,撲到兒子身上號啕不已。
縣令家是絕不能指望了,文驥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更糟糕的是,玉翟與青雀姐妹以及周姨娘三人,因為長時間待在文驥身邊侍疾,已經有了受到感染的跡象,青雀發起高燒,周姨娘嘔吐不停,玉翟無法起身。
甚至連三房也受到了感染。因為文騏連日哭鬧不停,陳氏不放心,堅持要章敞去檢查孩子是怎麼回事,就發現文騏已經出了一身紅疹,謝姨娘不知出於什麼心態隱瞞了孩子病情,受了章敞一頓臭罵。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再請不到大夫,抓不到藥,章家人遲早會一個一個病倒死去的。陳氏再次請張八斤出面去求衙役請大夫,可手裡已經沒有了銀子,就連沈氏,也將身上僅剩的一對耳環給拿出來了。
明鸞知道不能再坐視情況惡化下去,她掏出了黃金手串,拿到章寂面前:“這個……是祖母進宮前給我的,孫女兒一直貼身藏著,孫女兒錯了,早該拿它出來……”
章寂看著手串,認得是老妻的遺物,呆了半晌,忍不住紅了眼圈:“好孩子,就算你祖母在,也不會吝嗇這點東西的,將來等我們家的日子好起來了,一定……一定去尋你祖母的遺物,賠給你……”
明鸞一聽便知道他誤會了,有些心虛,忙將手串放到他手裡,匆匆躲開了。章寂看著手串,輕撫良久,嘆了口氣,還是叫了陳氏過來,將手串給了她。
有了黃金手串,衙役們終於又鬆了一次口,果真請了位大夫來。這位大夫比上回那個強些,開了方子給眾人喝了,玉翟的病情率先有了好轉。
這時候,沈氏也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不但高燒不退,還出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