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真的連這種小事都要管,還哪裡有精神去管國家大事?
“但是,柳同知雖然答應了讓姑爺考學,卻也有條件……”馬貴一句但書讓明鸞又將思緒拉了回來:“怎麼?他有什麼條件?”
“柳同知說,平日裡與姑爺交談,也知道姑爺學問不淺,只是科舉與平日裡讀書寫字不同,還要謹慎行事才行。讓流放來的軍戶子弟參加科舉,還從未有過先例,知州大人那邊需得有所交待。學官那邊他會去打播呼,但他也會請一位教諭指點指點姑爺,看姑爺的文章學問是否有機會考中。若是姑爺沒有把握,寧可不考,一考,就必須得中。”馬貴頗有深意地看了明鸞一眼,“明年春便有童生試,若姑爺真有把握,就得趁這幾個月時間好好溫習一番,時間有些緊,鸞姑娘,你得回去問問姑爺的意思。”
明鸞心中怎會不明白柳同知的顧慮?連忙答應下來。人家已經給了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得靠自己了。她那便宜老爹章敞平日裡總說自己有學問,從前也確實有過功名,想必也有些真材實學吧?只是考童生試,怎麼也該考中才是。但如果他沒這個本事,那還是不要連累柳同知的好,能有這麼一個為人正直的靠山,實在不容易,人家也幫章家不少忙了,萬不能因為自己無能,就害得人家吃了虧。
明鸞拿定了主意,抬頭看見馬貴又去吩咐夥計安置華榮記送來的糧食了,有些訥悶地走過去問他:“華榮記為什麼要送糧食來呢?他們不是應該支援知州的嗎?咱們卻一向是偏向柳同知的。”
“我也不明白。”馬貴面露困惑,“方才送糧食來的人說,聽說我們也為軍糧出力,便助我們一把。可這事兒他們是怎麼知道的?雖然他們的商號就在咱們隔壁,可咱們除了早上那車糧食外,幾乎沒露過痕跡,他們從何處得知我們也要籌軍糧?”
明鸞想起方才的際遇,便把事情簡單地說了說,問:“會不會跟我與他們相遇有關?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馬貴更不明白的是:“華榮記的管事我雖然不曾全部見過,但卻從沒聽說有一位曹四爺,只聽說過曹二爺與郭四爺,你說他是個年青的公子?”
明鸞點點頭,描述了一遍那“曹二爺”的外表穿戴,道:“是他自己說他姓曹的,旁人叫他四爺。”
馬貴低頭苦想半天,還是搖頭:“我沒聽說過這人。”
明鸞擺擺手:“管他是誰呢,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又不跟他們打交道,只當不認識就是。”她看了看那十來輛運糧車:“那些糧食……”
馬貴笑道:“他們雖說是低價賣給我們,但我們沒必要佔他這個便宜,欠了人情,以後商場上見了面,也要矮他們一等。我已經叫人照市價算銀子了,一會兒便親自將錢送過去。”
明鸞忙道:“這樣也好,雖然你們可能要吃些虧,但現在,糧食比錢重要,咱們別欠他們人情,省得日後說不清。”
告別了馬貴,明鸞立刻回九市把事情告訴了家裡人。章家上下都歡喜不已,章寂還對章敞道:“從前只想到你功名被革,咱們家又是以罪人身份被流放來的,只怕功名路斷了,不曾想有此等機緣。這是親家與柳大人的一番好意,你可不能辜負了,好生將書本翻出來細細溫習一番,明年童生試,你須得一考得中。”
章敞初時聽到訊息,也是滿面喜色,不知怎的,此時倒有些惶恐起來:“兒子已經數年不曾摸過四書五經,從前也不擅八股,如今忽賂叫兒子去應試,這短短几個月,只怕不夠的。”
章寂微微沉了臉:“你從前又不是沒考過,那時你才弱冠,學問尚淺,都能考中,如今你怎的反而沒把握了?雖說幾年沒摸課本了,但你教過三丫頭與虎哥兒,平日裡也是書本不離手的。你成日家說自己有學問,嫌你二哥給你謀的差事荒廢了你的才學,如今卻又說出這等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