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派了好幾名新任官員去浙江上任,正好與大哥相互扶持。況且大哥又帶著遼東時調教出來的親兵,個個武藝不凡,自當能護得他周全。饒是那些殘餘的馮家爪牙再猖狂,面對大哥這樣的猛將,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再說,如今馮家已一敗塗地,新君繼位數月。局勢也穩固下來了。他們不想著如何洗脫罪孽,保全身家性命,還要作亂。難不成是嫌命太長?”
章寂的憂心略減輕了些,又問:“我方才聽你說起新近調任浙江的官員名單,似乎聽見了卞大人的名字?”
章放笑說:“可不正是他?說起來他有些委屈了,他在廣州任上也頗有建樹,只是以穩固後方為主,聲名有些不顯,此番進京,也不曾得了升遷,反而是平調到浙江任從三品的指揮同知,與從前在廣州時差不多。不過大哥若能得他相助。倒是能省下不少力氣,難得他是個又能幹又信得過的人。”
章寂卻對這句話心存疑慮,不曾出言附和——那位卞大人,可是燕王的耳目,能幹是真的,信得過卻未必。但他想到長子同樣投向了燕王。浙江一地最大的問題又是馮家的殘餘勢力,想必燕王不會給長子添麻煩,便對章放道:“你可知道卞大人在京城於何處落腳?改日給你大哥引見引見,日後他們在一處共事,也好有個照應。”
章放本就與卞大人交好,連忙答應下來。
章寂見他這樣,又嘆了口氣,頓了頓才道:“卞大人調去浙江,你卻回廣東任職,日後沒有他在旁扶持,只怕行事就沒從前那麼順遂了。”
章放笑著說:“您也太小看兒子了。兒子好歹在嶺南待了幾年,又參加了安南之戰,與那邊的大小武官們都打過交道,便是沒了卞大人扶持,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別說兒子在那邊有些根基,即便是沒有,難不成就做不了這個官了?那還不如回老家種田去呢!”
章寂啞然失笑,也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
章放又道:“兒子接了任,最遲在京中過完中秋,也就得赴任了,怕是趕不上皇上大婚。兒子這一去,不定幾時才能回來,因此……想要把二丫頭和周姨娘也帶過去。兒子有心將二丫頭許給柳家,等年底她孝滿,就打算把婚事定下來,最遲明後年就給他們完婚。父親覺得如何?”
章寂緩緩點頭:“柳信文是個君子,璋哥兒也有出息,為人品性都信得過,難得又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彼此知根知底。柳家官位低了些,但你也不過新升了四品,說來可算是門當戶對,就怕柳家夫人的性情略嫌勢利了,不過以咱們家的門第,也不愁她敢怠慢了咱們章家的女孩兒。你上任後,與柳信文在一處做官,只管細細觀察一番,若覺得他家沒什麼不妥的,就給孩子定下了吧。”
章放鬆了口氣,喜滋滋地答應了。章啟在旁笑道:“我這幾天瞧柳家那孩子行事,確實聰慧仁厚,對侄女兒也好,恭喜二哥得此佳婿。”
章放樂呵呵地道:“還沒最後定下呢,四弟賀得早了。”
章啟卻笑問:“二哥且別忙著高興,弟弟有件事問你,侄女兒的終身是解決了,那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續絃?”
章放一愣,苦笑道:“四弟你真是將了哥哥一軍——宮氏與我素來不睦,若我拿掛念亡妻不忍續絃的話搪塞你,只怕你也不會信,但我確實沒想過要續絃。一來二丫頭已到要出嫁的年紀,這時候給她找個繼母,只怕她心裡彆扭,跟我鬧起來;二來,虎哥兒隨我們一家患難多年,若是我續娶一房妻室,一旦生下子嗣,豈不是把他壓下去了?我心裡實在不忍。橫豎我已經有了子嗣,是嫡出還是庶出,又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