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莫非是皇上誤會夫人只是在裝病,為的是要他答應納沈家姑娘進宮?”
章敬與她對望兩眼,都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哪裡知道。這是朱翰之進的讒言生效了,皇帝根本就認為沈氏的病情確實已經大為好轉,章敬之所以說她病重,不過是要攔著妻子進宮與皇帝見面,進一步提出更荒唐的請求罷了。皇帝自以為體恤姨父的苦楚,也讓自己避免了無法拒絕的麻煩,卻反而讓章敬無所適從了。
袁氏苦思片刻,又道:“算了,侯爺,皇上既然這麼說了。咱們只管聽著就好。難得皇上不再過問夫人的身體,可見也不打算再召她進宮了,指不定也對夫人的一再強求覺得厭煩了呢,這不是好事麼?只可惜您馬上就要出京赴任,就怕您離開後,夫人又要重施故伎。*/。//*到時候可就沒人能攔著她了!”
“說起這個,還有一件更古怪的事。”章敬道,“皇上讓我帶著沈氏赴任,說是體恤我們一家相隔兩地多年,不忍叫我們再次夫妻分離,還讓我帶夫人到杭州看看西湖,多散散心,讓她把心放寬些,等他大婚了,再進京喝一杯喜酒。”他看向袁氏:“皇上此言……難不成真是煩了沈氏?”
袁氏聽得又驚又喜,迅速看了文龍元鳳一眼,見他們兄妹二人仍在說話,並未留意自己這邊,忙小聲對章敬說:“侯爺,要是夫人跟著出京,不就更方便了麼?”
章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卻並未因此而放鬆:“燕王也暗示過,可皇上也這麼說,倒讓我猶豫了——他莫非是在試探我?”
袁氏笑道:“侯爺過慮了,以皇上的性情,還做不到這一點。他大概只是不希望在大婚之前再生波折吧?若是夫人這三個月不在京中,沈家父女又能做什麼呢?他們如今早已成了過街的老鼠,連舊日與沈翰林相交莫逆之人,也視他們如瘟疫,避之唯恐不及。皇上雖然在官司上幫了他們一把,卻也沒再做別的。只要夫人不在,他們就無計可施了。待十月夫人回京,大婚在即,諒他們也不敢胡來。大婚一過,您再把夫人接回杭州去,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章敬神色漸漸放鬆下來:“你說得有理,就這麼辦!”看了看一雙兒女的方向:“兩個孩子是留在京中好呢,還是帶著一起去?我想……不如就等到他們母親身體不好時,再接他們過去得了。這樣一來,既不會耽誤文龍的功課,也能避免他們壞事,而且還能讓他們替我在老人面前盡孝,順道幫著管管家。他們也大了,正該歷練歷練,試著獨當一面。”
“侯爺英明。”袁氏柔柔地笑著,“妾身還有一個想法,既然您要出京了,不如去南鄉侯府探望一下老太爺吧?再者,二老爺與四老爺也高升了,不日就要離京,您身為長兄,也該祝賀一聲才是。況且您這一走,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總要跟老太爺打聲招呼的。”
“你說得對。”章敬挺直了腰身,“正該讓人知道我對老父還是很孝順的,與兄弟們也十分親近,省得我一走,京中就傳起荒唐的流言,有損我的清名。”
章敬更擔心自己的名聲,但南鄉侯府中,章寂、章放與章啟父子三人說起他這項任命,反而是對他自身安全的擔心更多些。
章寂有些懊惱:“我原想著,給他尋個離京城不遠不近的地方待著,做一任都指揮使。好歹把這幾年先混過去了再說,不想皇上最終給他定的是浙江——那裡可是馮老賊的地盤,還不知會有什麼危險呢,若他此去有個萬一。豈不是我這老父害了他?”
章放不以為然地道:“父親多慮了,大哥在遼東那地界對著凶神惡煞的蒙古人,也沒吃過大虧,幾個馮家的殘存爪牙算什麼?當初馮家全盛之時,都不曾傷得大哥分毫,難不成如今他家覆滅了,反而能害了大哥不成?父親只管放心就是。”
章啟則安慰老父:“大哥並非在浙江單打獨鬥。皇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