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明鸞生氣地道,“你以為我跟你混了這幾年。都是假的嗎?我上哪兒找一個比你更順眼的男人去?!還有,你以為自己存了破罐破摔的想法,跟燕王硬碰硬,就能救下皇上?你清醒一點吧!你有什麼?燕王有什麼?你怎麼跟人家鬥?!要是真有心要幫皇上,就拿腦子想個有可行性的辦法出來。而不是輕而易舉地拿自己的性命去撞牆!如果你撞牆就能救下皇上,那還有點價值,可你死了,他不也一樣被人算計嗎?到時候真是連半點助力都沒有了!”
朱翰之低著頭不說話,半晌才道:“我何嘗不明白這個理兒?只是……即便我不跟王叔硬碰硬,只要讓他知道我心裡的想法,他也會將我視作眼中釘的。我用不著做什麼,結果也沒什麼不同。”
明鸞氣道:“你既然知道這一點,為什麼不另想法子去?”
“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呢?當年若不是父親護著。他早丟了性命,他常說終身不忘此大恩的,平日裡也常把我們兄弟當成親侄子一樣,可如今他已經能狠下心對皇上下毒手了,又怎會對我心軟?”
明鸞絞盡腦汁想著:“他以前總打算用懷柔手段,引得皇上說出要讓位給他的話。雖然陰謀詭計沒少出,但這樣直接下毒手確實是急躁了點。會不會是跟這次他盤算落空、只能屈就攝政王的事相關?是心急了嗎?還是一時氣不過?要不是他拖拖拉拉的,事情怎會變成這樣?明明是他自己的責任,他倒是會怪罪人……不過我覺得他這人挺在乎面子和名聲的,如果能在短時間內和平順利地得到皇位,他還真未必會對你們兄弟做什麼,就象以前那樣……”
“唔……”朱翰之心下思索著,模模糊糊有了點想法,只是還沒理清頭緒,便道,“待我回去好好想想。大不了……我勸皇上直接退位算了!這皇位誰愛要就誰坐去!”
明鸞忍不住好笑:“別人都當成是寶的東西,你們兄弟倒是一樣的異類,都恨不得立刻拋開它。不過,無慾無求,就等於沒有破綻,別人要算計你們也不容易。”
朱翰之卻笑了:“誰說我無慾無求了?我自然是有欲求的。只要我平安活著,我最渴望的事就是娶我家鸞妹妹做老婆了,最好是生他十個八個孩子,一半男孩兒,一半女孩兒。”
明鸞啐了他一口:“你當我是母豬呀?!”罵完了,耳根熱得發燙,又忍不住要笑,見朱翰之一臉打趣的模樣,便要下手去擰他身上的肉。朱翰之耐不住疼,最後以他連聲求饒、再三賠禮完事。
他們小兒女打情罵俏完了,章寂那頭派了人來催他們去吃飯。飯後朱翰之回了自己府中,才發現燕王府的使者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了。他心中有疑慮,不想立刻見到燕王,生怕叫對方三兩句話又胡弄了去,便推說在南鄉侯府上吃了酒,不勝酒力,要早些休息,請那使者幫忙向燕王告罪,就把人打發走了。
燕王得了回報,心知不好。他在白天下朝後才聽說朱翰之回了京,還在宮裡陪皇上住了一夜,再打聽得他出宮時的情形,就疑心朱翰之會不會發現什麼。雖然他立刻就准許了皇帝暫時不再上朝理政、專心養病的事,但心裡仍舊惴惴地,派了人去請朱翰之,等了幾個時辰才等到了對方推託的回覆,考慮了一會兒,又下了個決定。
因此,等到朱翰之次日清晨入宮面聖時,就聽到皇帝面帶欣喜地告訴他:“昨兒燕王叔命人送來的藥極好,朕才吃了一丸,晚上就睡得安穩多了。王叔還勸解了朕好些話,說得朕怪慚愧的。無論姨母有什麼想法,朕是一國之君,只要一日在這位子上,就不能只顧著自己,不顧朝廷安穩。因為親戚長輩之死而傷心得損及身體,不是人君所為。朕自打登基以來,就幾乎沒做過一件對的事,如今既然知錯了,就不能再錯下去。”
朱翰之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笑道:“皇上能明白這個道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