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在上的得意。
娜珍湊近鏡子,亮出手腕看著,扭頭說道:“少奶奶,太謝謝您了,這可真漂亮。”
“這些東西你要是喜歡,看著揀幾樣吧。”
“真的?”娜珍情不自禁地拿起一串紅珊瑚項鍊,一邊往脖子上比畫,一邊說:“我從來沒戴過,他也從來沒送過我,真好看。”
德吉一聽“他”,有些反感,她說道:“好看,就拿走吧。”說罷,她起身走了。
女僕不屑地衝娜珍撇了撇嘴,也跟著出去了。
德吉面無表情地走在走廊裡,女僕跟在後面,嘟囔:“少奶奶,這個女人真不自量力,那麼貴重的東西她也敢要。”
德吉繼續在前面走著,沒言語。
“您要依著她,她非得寸進尺不可……”
“你說什麼呢?”德吉訓斥。
女僕低下頭,不言語了。
“當主子,就得有當主子的樣兒。既然進了德勒府,她也是二少奶奶,對她,你們今後要放尊重點兒!你看她穿得那麼寒磣,丟的是我們德勒府的臉。你明天去八廓街的店鋪上給她取些穿的用的,挑好的拿。聽說那家北京商店,新進了一批杭州絲綢,你去看看,扯幾塊回來,給她做幾套像樣的衣服。”
“啦嗦。”女僕應承著。
白瑪的傷好了許多,他坐在房間的卡墊上讀著經書,娜珍從外面進來,身上掛著幾件珠寶。她把珠寶從身上摘下來,放在桌子上。
白瑪看了一眼,不快地問:“哪來的?”
“少奶奶賞的,她戴舊的破爛東西。”娜珍說。
“阿媽,你過去一心向佛,不染世俗之氣,現在是怎麼啦?”
“你想說什麼?覺得阿媽活得沒點兒骨氣?貪圖浮華?”
白瑪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語,眼睛又回到了經書上。
娜珍望著兒子,心緒難平。白瑪不諳世事,單純幼稚,這讓她憂慮不安。她現在還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自己的兒子,你比德吉更有資格擁有德勒府的財富、爵位、榮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我要幫你奪回這一切!
她隨手把幾樣珠寶抓起來,摔到地上。白瑪驚訝地抬頭望著娜珍,很是不解。娜珍狠狠地說:“這幾個鐲子、項鍊算什麼,根本就不入我的眼!”
夜深了,外面下起了大雨,雷鳴電閃的。女僕侍候德吉上床躺下後,退出房去。扎西寬衣解帶,準備上床,他伸頭看了看假寐的德吉,逗她說:“睡著啦?我知道你沒睡。”他見德吉不理自己,於是用手捅她說:“你裝,你再裝。”他又故意在德吉耳邊打呼嚕。
德吉笑了,推開他說:“討厭,跟野驢叫似的,難聽死了。”
扎西上床摟德吉,德吉扭捏地說:“讓下人看見。”
“看就看見唄。噢,你是貴族,要注意身份。哎喲,我怎麼摸上少奶奶的床了,這可是犯上啊,要剁掉手腳的,我還是外邊睡去吧。”扎西說著要走。
德吉終於忍不住,撲到他懷裡,撒嬌:“你又唸經,絮絮叨叨的。少奶奶怎麼啦,少奶奶也是人,也得睡覺,讓貴族見鬼去吧。”
兩個人親暱地相擁在一起,忽然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在外面?”德吉警覺地問。
娜珍可憐兮兮地推門進來,她小心翼翼地湊到床前說:“少爺、少奶奶,外面打雷我害怕,聽見你們還沒睡,我就來了,躲會兒。”
德吉見她凍得發抖,下床給她拿了件衣服披上說:“打雷下雨有什麼好怕的,別受了風寒,快回去睡吧。”
這時,又是一個雷電閃過,娜珍一聲驚叫,跳上床,鑽進了被窩。
“娜珍,你這是幹什麼?”扎西生氣地說。
“我每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