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只是綿恆一廂情願的想法,對慶郡王來說,他卻有另一層顧慮。
綉馨是戶部右侍郎觀保的女兒,兩家交情甚深,在朝堂上的關係也密不可分,就算發生了綉馨與人偷情的醜事,他怎麼說也得顧全觀保的面子,私下處理解決此事。
“綉馨,你有話要說嗎?”
雖然慶郡王對這個兒媳已有厭惡之感,但他知道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
綉馨渾身顫抖,半個身子癱軟著,臉色蒼白得彷彿隨時會暈厥過去,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有什麼話可說的?!”綿恆冷笑。“這個賤人夜半里偷偷潛入香雪塢,跟蓮官翻雲覆雨,被我當場逮個罪證確鑿——”
“你住嘴,我現在沒問你!”慶郡王沉聲打斷他。
綿恆楞住,一臉茫然之色。
“綉馨,你好好地告訴阿瑪,蓮官是如何勾引你的?”慶郡王輕聲問。
綉馨睜著惶然的眸子,心虛得說不出話。
“蓮官如何引誘你,你只管說,阿瑪信得過你。”
慶郡王如此偏袒的問話,讓蓮官愈聽愈不對勁。
他看到慶郡王那雙冷漠的眼如無底的深潭般,藏著人性的自私,倏然間,他完全明白了。
慶郡王府為了要保全綉馨,所以要把偷情的罪名全安到他身上去!
綉馨是被他勾引、被他引誘的。
蓮官不禁怒火狂燒。
“綉馨,你是戶部右侍郎的女兒,一向知書達禮,怎會做出勾引優伶這種下賤的事,對嗎?只要你說,是蓮官勾引你,阿瑪就相信你。”
慶郡王望定她,明白地給她指一條活路。
蓮官怒不可遏,因為綉馨是戶部右侍郎的女兒,身分高貴,所以不可能做出勾引優伶的事?!
這種下賤的事情當然只有下九流的優伶戲子做得出來!
他幼年行乞時,都不曾受到如此的羞辱和踐踏,連一點讓他自辯的機會都不給。
蓮官恨得咬牙切齒,握拳抓爪,但因自幼受盡折磨、飽經歷練,他明白眼前的險境對他極為不利。
此際,他需不動聲色,因為他知道自己多一句辯解,就會多給自己增添一分危險。
“阿瑪,我……”
綉馨蒼白的臉茫然失神,她惶惶然的,不知該怎麼辦,因為明明不是蓮官的勾引,她根本說不出口啊!
“叫你說你就說啊!”
慶郡王的催促聲堅冷如鋒刀,冷酷而森嚴。
“我說了,蓮官會……會怎麼樣……”她焦慮且關心地問。
如此明顯的關懷,慶郡王豈會看不出綉馨對蓮官的情意?也難怪綿恆會如此氣急敗壞,一心要整治他們兩個人了。
“你只管放心,你還是可以好好地當你的少奶奶。”慶郡王慢條斯理,一字一頓地說道。“至於蓮官,阿瑪會把他轟出王府,不會讓他有機會再勾引你。”
轟出王府?
蓮官震愕地望向他,好像掉入了冰窖中。
一旦被轟出王府,就等於宣判他在戲臺上叱吒風雲的時代結束了!
以後不可能有戲班敢再留他,他將面對的是淪落潦倒,人人唾棄的處境!
“蓮官,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只是在王公貴族的堂會里露臉未免可惜。伶人的青春壽命短暫,在最發光、最輝煌時就要攀上巔峰,將此生的地位站穩,綻放萬丈光華。如能在青史留名,那寫下的一頁傳奇可以流傳一百年、兩百年,或者更久遠、更久遠,這絕對是你可以做得到的。”
他忽然想起雅圖格格對他說的話。
原以為慶郡王府是他更上一層樓的希望,但這個希望眼見是要破滅了,非但如此,他整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