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博士！你等等我！”

出了酒館，極境急匆匆追上滄藍，跟著他在格蘭法洛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入夜不久，格蘭法洛的大小街巷上，陸陸續續三三兩兩有著人影掠過。

或許大地上並非每個走上街頭的人內心都風輕雲淡，但總有人會在苦難中抬起頭享受來之不易的夜生活。

“博士，你別急著跑啊，凱老大好歹也是讓我順帶找找你的下落來著。”

極境小跑兩步，來到滄藍面前，手中通訊器晃了晃，笑道：

“不和凱老大聊聊嗎？”

滄藍推開極境的手，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等……之後再說吧……”

說完，他側身從極境旁邊溜走，臉上帶上了那種抹不去的悵然。

極境從沒在他身上見過這種表情。

“誒，等等，你等等……”

他動身去追，只是始終落後於滄藍幾步。好在滄藍的白髮足夠醒目，倒也不至於跟丟。

……

“嘿咻！”

極境自橋上一躍而下，華麗麗地一頭栽進沙堆中。

啪！

身側，滄藍穩穩落在軟軟的沙灘上，優雅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塵。

極境將頭從沙子裡拔出來，使勁甩了甩。

被甩一身一臉的滄藍：……

強忍住把極境踹開的衝動，滄藍嫌棄地躲開撲面而來的沙礫，三兩步來到水邊。

海水靜靜起伏，像是在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捕食者。

“你要下水？”

極境剛脫下鞋，倒出裡面的沙礫，就見到滄藍將自己身上的長袍脫下，於是一邊穿鞋一邊單腳蹦噠著來到滄藍身側。

“怎麼？你想去你去。”

滄藍橫刀向他一推。

“謝謝，我還沒活夠。”

極境推回長刀，明言謝絕。

“別慫啊，上次在汐斯塔，棘刺還在水中擺了個poss，問我極境做得到嗎？”

“‘於是兒子不必不如爹，爹不必賢於兒子’炎國有句古話，叫‘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一個通訊兵，你叫我去噶鱗？不如喊孑。”

“別慌啊，海嗣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傻乎乎的賊可愛。我上次見到的一隻海嗣，就是那種身上裹著海草，鼓囊囊的，在海床上滾來滾去……”

滄藍越說越興奮，那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弄的極境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真的？”

“假的。”

滄藍將長袍和大衣往極境臉上一丟，將刀系回腰間，擺擺手。

“1個小時。我要是沒上來，你就找人幫忙去。”

“感情我是來幫你看衣服和當救生員的是吧！”

“不然我去酒館找你幹嘛……”

滄藍說完，徑直走入水中。

“博士！小心點！”

露出水面的那隻手比了個大拇指，緩緩向下沉去。極境看著只剩下半隻手在水面的滄藍，又喊了句：

“還有，你這袍子是真的很醜，我給你扔了得了！”

露出水面的從拇指變成了中指，隨後徹底沒入水中。

極境嘆了一口氣，盤腿原地坐下，靜靜計算著時間的流逝。

……

滄藍安靜地浮在水中，自上而下掃視著海底的情況。

和他上次來時的情況差不多，整片海域內的海嗣都處在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像是許久沒能閤眼的人一樣。不少恐魚軟趴趴地伏在礁石，無精打采。

頂著黑眼圈的滄藍獰笑著：

“哼哼，還是我的精力更勝一籌啊！”

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