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算辱及先人?似乎還沒到那個程度,但聽起來照樣不舒服,俞宛秋強忍著不快說:“正因為爹孃不在了,什麼都要自己張羅,才要學做帳啊。要是爹孃還在,弟子這會兒仍是父母身邊的千金小姐,又怎麼會淪落到隨便來個人都敢教訓欺侮呢。”
俞宛秋是意有所指,徐尚宮卻毫不在乎,還一臉輕蔑地看著她說:“就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人家不欺負你欺負誰呀?”
俞宛秋是真的火了,直直地盯著徐尚宮問:“那您認為怎樣才算有出息呢?”
徐尚宮的回答擲地有聲:“自然是出人頭地,凌駕於千萬人之上,讓他們只有跪在塵土中仰望你的份。”
俞宛秋恨不得大笑三聲,敢情這位是則天女帝穿越來的,忍不住嘴角噙著一抹譏嘲道:“還好四下無人,要不然,等會兒京兆府就該來人了,說我們出言狂妄,有謀反之嫌。”
徐尚宮對此說法嗤之以鼻:“我們兩個女人,謀什麼反啊,謀反是他們男人的事。”
“既然如此,何來凌駕千萬人之說?武不能上陣抗敵,文不能考取功名,要怎麼出人頭地?”
俞宛秋心裡明白,徐尚宮其實是故意把她往這個方向引,而自己也想搞清徐尚宮的真實意圖——雖然這意圖已經呼之欲出,她還是想親耳聽到,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徐尚宮道:“女人要榮華富貴,從來只有一條路。”
俞宛秋微微一笑:“夫榮妻貴?”
徐尚宮頷首,面部表情稍有柔和的跡象:“總算還不是朽木,沒枉我花了那麼多心力在你身上。”
既然把話都挑明瞭,俞宛秋也不想繼續裝傻,她是真的煩了!府裡有文氏打她的主意;連被她當成朋友的林蘭馨,也隨便把她帶出去給男人相看,在她明確拒絕之後,還替那男人送來衣料。至於老太君和二太太之流,只要有利用自己的機會,那是決不會放過的。
那些人跟她還算有點關係,徐尚宮不過是沈府花錢請來的教引嬤嬤,居然也想操控她的人生,她看起來很蠢,是人都可以拿她當棋子嗎?
她在上課時順從,不過是為了多學些東西。像她這種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從小接受的是平等觀念,對古代的規矩、禮儀完全不懂,很需要系統地學習一下。但徐尚宮若因此認為她軟弱可欺,那就完全想錯了。
她第一次直視徐尚宮的眼睛,很明確地告訴她:“對師傅的親睞有加,宛秋深感榮幸,但人各有志,師傅所認定的榮華富貴,並非宛秋之所求,所以,師傅的心力很可能真的要白費了。”
她以為徐尚宮會暴跳如雷,狠狠地嘲弄甚至謾罵,但奇怪的是,徐尚宮只是不動聲色地問她:“那你所求的是什麼呢?”
俞宛秋想了想說:“自由自在,恬淡安樂。”
徐尚宮居然露出了罕見的笑容:“如果你所求是這個,就更應該跟我一起去錦文公主家,這位可是先太后嫡女,當今皇上的親妹妹。她生了五個兒子,就是沒女兒,偏偏她又最喜歡女兒,所以平生有一嗜好,就是認乾女兒,到現在恐怕已經認了十多個了。”
俞宛秋聽得直樂,徐尚宮以為這個誘餌很吸引人嗎?她忍不住說實話:“乾女兒太多,也就不稀罕了。”
徐尚宮卻說:“你管她多還是少呢,你只要有這個頭銜,出去後外面的人看在公主的面上,也不敢欺負於你。沒人欺負,才談得上恬淡安樂”
徐尚宮遊說了半天,唯獨這句話讓俞宛秋有點動心:若能認個公主當乾孃,自己將來離開沈府後是不是可以拿來當新的保護傘呢?
但她馬上意識到,徐尚宮恐怕只是故意投其所好,引她上鉤。見前面的餌不中用,於是趕緊丟擲一個新的,其目的仍是把她引到錦文公主的府邸。
公主既然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