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時,芳心頗為生氣,真想給他一個耳光,所謂愛之深,期之切,也就是這個道理。
她哪裡知道金遺龍是慚愧地低下頭,因為他一直隱瞞著這位柔情似水的美麗千金啊!若非有難言之隱的話,他是極不願這樣做的。
站在一旁那冷豔無雙的三姐忽然冷冷地道:“青青,不要想得太多,秦龍不是等閒之輩。”
金遺龍禁不住心頭一震,目光瞬過她美豔絕世而冷傲無雙的臉孔,心中頓覺一冷,彷彿墜人萬年玄冰霜窖之中一般。
只聽三姐又道“他既已痊癒,你毋庸多慮,領他辦正事去吧!”
青青頷首道:“秦龍,走啊!我婆婆要考考你,看你本事夠不夠資格擔任護院武師!”旋又幽怨地嘆了一聲,肅然道:“我婆婆十分嚴厲,你要儘量屈就她老人家一點,她老人家罵你,打你,你都不能動氣,務必使她高興才好,我爹爹一向畏她三分,你能忍受麼?能辦得到的話我們就去。”
金遺龍整理了一下衣衫,含笑道:“能!”
兩姐妹滿意地笑了笑,領著金遺龍曲曲折折地走向寬闊優雅的庭園。但見荷池花樹,小橋流水,滿庭花樹,芳香四溢,金遺龍目不暇接,暗贊好大的氣派。
沿路不少家丁、武師、丫環遠遠看見兩姐妹,都恭身行禮,青青面上稚氣也是一收,那端莊嚴肅的神情,金遺龍是第一次看到,不由暗忖道:“若非自己與她有了一層認識,初遇這種場合時,難免還以為高不可攀呢!”
他自然地走近青青,因那冷豔的三姐,無形中流露著冷傲之態,使他不敢去接近她。她很美,甚至超過青青,但他卻不敢生出愛念,縱有,也不敢有所表示,他儘量地忘記自己跟她還有著婚姻關係,他想:“她比冰還要冷,若然娶了他做妻子,我怎敢親近她?”
不到一刻,青青已暗中示意道:“你瞧,那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就是我婆婆,你快過去見禮,千萬不可冒犯,使她動氣!”說罷緊緊地握了他一下。
金遺龍知道她甚不放心,遂安慰道:“我一定照著你的話去做,你放心好了。”
青青與三姐,立刻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高聲道:“婆婆,他來了!”未等回答,即相偕退出。
只見那坐在一張藤椅上的老太婆,好一副冷峻的臉孔,雞皮皺臉,顴骨高聳,一雙眼睛看來雖老然而卻未花,頭髮用金圈套著,瘦小的身軀,偏又持著一支粗逾碗口粗的緬鐵柺杖,端坐椅上,紋風不動,仰首望著天空,並未因為金遺龍來了而打量他一眼。
金遺龍暗喝一聲:“果然是位難應付人物。”
隨即清了清喉嚨,慢步踱去,恭身先行一禮,口稱:“晚生秦龍,拜見您老人家!”
老太婆微微一動,滿面皺紋隨之皺得更深,細細密密,宛如千溝萬壕,使人由衷地感到一股老邁的淒涼。但是,她那一雙奕奕有神的眼睛卻又令人認為和她的年齡極不調和。
金遺龍暗自驚忖!敢情她還具有一身高深的武功,光只論那重達百斤的緬鐵柺杖,捏在她手裡,形同無物一般,便可斷定所猜一定沒錯。
金遺龍見她未曾理會,又再沉聲說了一遍:“晚生秦龍拜叩您老人家金身!”
老婆婆忽然開腔喝道:“什麼金身,鐵身!快把你所學的武藝悉數報出來!”兩道炯炯閃光的眸子倏然注視在他臉上,表情十分冷峻。
金遺龍微吃一驚,暗想:“自己所習的武功純粹是今古遺傳下來純陽真集中的秘術,她武功雖是不弱,恐亦無法知曉。”不如暫編一套話來應付應付再說:“晚生資質愚魯,從師十年,僅有小成,承豪師垂青將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硬功悉數傳授,晚生愧不能登達深奧之堂,僅學會一些皮毛薄技,流浪江湖,只求安身,混口飯吃而已,尚望您老人家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