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家中兒女嬌慣,若在下不歸,必不肯用膳。行宴之事還是改日,兩家攜兒女相聚,亦是和樂。”
王繆見勸他無果,只得同意,頷首道,“如府君之言,亦是在理。”
又寒暄一番,各自別過,徽妍送司馬楷出門。
僕人將司馬楷的車馬引來,停在門前。
徽妍與他行禮別過,看著他登車。
司馬楷才要上去,忽而回頭。目光相對,徽妍的心又跳了一下。
“在下冒昧,想問女君,將來有何打算?”他問。
徽妍未想他會這般問自己,愣了愣,頰上忽而有些隱隱發熱。
“我……”她張張口,不知從哪裡說起。
司馬楷微笑,補充道,“在下想說,女君將來若有何難處,可告知在下,在下必全力相助。”
臉上的溫熱仍在持續,徽妍的心似浸沐在春風中一般。
她露出笑容,向他一禮,“多謝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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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前番離京,足有一月之久,回到長安之後,朝中事務已經積壓了許多。他在殿中久坐理政,一連數日,覺得筋骨都硬了。這日無事,邀舅父廣平侯杜燾一道,往上林苑中行獵。
駿馬賓士,號角延綿。皇帝帶著羽林期門馳騁半日,獵得鹿、糜、麂、狐、熊等,數目不一,堆作小山一般。皇帝做主,將獵物犒賞了眾人,在原野中就地紮營,烹煮肉食。
“陛下好箭法。”杜燾笑眯眯地恭維道。
“你也不賴。”皇帝道,解下身上的刀,交與從人。
宮人早已經鋪設好了案几席障等物,皇帝在席上坐下,伸手拿了兩隻桃,自己吃一隻,另一隻拋給杜燾。
杜燾謝了聲,也坐到席上,並無拘束。
“外祖父近來如何?”皇帝問,“朕上次給他派了醫官,背還痛麼?”
“好了些。”杜燾道邊吃著桃邊說,“不過七十古稀,上了年歲,病痛只多不少。”
皇帝頷首:“待朕空閒些了,便去探望。”
杜燾謝過,眼睛轉了轉,笑笑,“不過陛下近來還是莫去了。”
“為何?”皇帝訝然。
杜燾悠悠道:“陛下忘了,近來臣堂兄……哦,便是陛下的堂舅,長子娶了新婦。父親去看了婚禮,宴上歸來,便是絮叨不止。什麼‘天下那麼大挑什麼女子挑不到’,什麼‘別家的二十七八兒郎都生三四個了’,還有什麼‘也不知入土時能不能抱上重外孫’……”
皇帝聽著這話,嘴角撇了撇,冷眼睨著他。
杜燾觀察著他的神色,及時打住,呵呵一笑,將幾隻櫻桃放到他面前,“陛下莫怪長輩多話,外祖父和舅父我,都是為陛下好啊。”
“獨身。”皇帝拿起一顆櫻桃,放到嘴裡,“外祖父的兒孫,獨身的可不止朕一個。有人長朕兩歲,外祖父說的是他也不定。朕說得對麼,舅父?”
他把“舅父”兩個字說得重些,杜濤一愣,訕訕而笑。
杜燾這個舅父,皇帝從小就一直認得心不甘情不願,因為論年級,杜燾只比他大兩歲。
皇帝的母親杜美人,是京畿中的良家子。十四歲的時候選入宮中,因姿容出眾,十七歲被封為美人,第二年,生下了皇帝。皇帝才十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母家的親戚,最相善的就是杜燾。杜燾也頗有能耐,先帝去世後,跟隨皇帝去西北平羌亂,歸朝得了天下之後,皇帝將他封為廣平侯,食邑五千戶。
杜燾性情通達,在朝臣之中,也是比較能與皇帝說得上話的人。
採選之事,從年初以來,丞相和宗正為首的一大批人,幾乎每次商議完政事之後就要提一提,近來更是變本加厲,直接將採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