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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徽妍歸來,楊機想請她擔任此職。

“往宮學中任女史?”王繆和司馬楷皆詫異,片刻,王繆的臉上露出笑容來。

徽妍看牘書之際,王繆笑吟吟地將內侍請到席上入座,讓侍婢呈上果物招待。

“內侍辛苦。”她說,“未知內侍光臨蔽舍,有失遠迎。”

“哪裡哪裡,夫人客氣。”內侍道,嘆口氣,“小人可是一番好找。大鴻臚府說女史回了弘農家中,小人便去弘農,好容易尋到了女史府上,卻說女史來了長安。小人又急忙回來,這才尋到了府上,幸不辱命!”

王繆笑道:“如此不巧,內侍此番,可確是辛苦了。”說罷,讓侍婢取了些錢來,賞了內侍。

內侍謝過王繆,問徽妍,“小人出來多日,博士還等著回信,未知女史之意如何。”

徽妍訝然:“立刻便要回信麼?”

內侍笑道:“女史亦知曉博士為人,寧缺毋濫,宮學裡缺人又缺得厲害,陛下近來還過問了。博士甚盼女史回去。”

徽妍沉吟,頷首,“妾回書與博士便是。”說罷,讓侍婢取了筆墨和空牘來,在案前坐下,提筆書寫。

司馬楷在一旁看著,他人家事,並不好說什麼。但看著徽妍寫字的樣子,忽而憶起些昔日的光景來。他對徽妍並非十分熟悉,從前遇見得最多的時候,是在宮學裡。他靠父親蔭封,十歲就成為了童子郎,在宮學中侍奉。後來,徽妍進了宮學中做侍書,他時常能看到她。徽妍是宮學裡最漂亮的女孩,男孩們私下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說到她。司馬楷覺得她有時很嚴肅,雖然二人相識,但徽妍看到他,總是會先行禮,在人前之時,目不斜視。不過偶爾閒暇之時,司馬楷與她聊天,她也並不推拒,說到些有趣之處,徽妍笑起來,眉眼彎彎,雙眸似乎會發光。

而他覺得,徽妍最好看的時候,就是寫字。王太傅教得甚好,徽妍坐得很端正,卻不是楔著木板那樣直繃繃的難看。她的頭會微微低一些,脖頸和後背練成一道優雅的弧。“螓首蛾眉”,司馬楷記得有人這樣稱讚過她。徽妍的字,也是司馬楷見過的女子之中,寫得最好的,娟秀而有骨,若寫得急,還有幾分勁道張揚。

便如現在。

司馬楷看著徽妍書寫,筆落在牘片上,粗粗望去,字形與當年似無二異。

徽妍很快寫完,看了一遍,交給內侍,“煩內侍將此書轉與博士。”

內侍頷首,接過來,看了看,面色忽而訝然,“女史,你要推辭?”

聽得這話,王繆與司馬楷亦是詫異。

“推辭?”王繆忙湊前去看,只見回書上的言語,正是如此。

徽妍頷首,向內侍一禮,“博士好意,妾心領,奈何家中母親身體欠安,妾離別日久,惟願盡孝,服侍左右。女史之職,只怕無力勝任,還請博士另覓他人。”

內侍聽得此言,雖遺憾,但只得應下。

“如此,小人將女史回書呈與博士。”內侍道。

徽妍行禮謝過,親自將他送出門。

王繆憋了滿腹話語,但礙於那內侍在場,不好發作。待得徽妍回來,急急將她拉住,“你這不懂事的女子!為何推了?宮學中的女史,多少人想做都做不了!”

徽妍瞅了瞅司馬楷,有些尷尬,訕訕道,“長姊,我為何不去,你莫非還不知曉?”

司馬楷是識趣之人,莞爾,上前向二人行禮,“在下叨擾許久,家中還有些事,先告辭。”

王繆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方才宮使忽來,怠慢了府君,實過意不去。如今天將日暮,丈夫與府君多日不見,前番還總說起要與府君聚宴。如今府君既臨寒舍,正好一道用膳,豈不美哉。”

司馬楷苦笑:“夫人與令丞盛情,本不當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