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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回來了!”

那年杜慎言離家赴京考試,才是一個十五歲的文弱少年,六年未見,已長成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雖然身形面貌脫離的少年人模樣,但長眉秀目,仍然是當年靈秀的模樣。

秋娘淚落如雨,一把拽住杜慎言的手臂,哽咽道:“簡之,你快去看看行之罷,他硬撐著一口氣,便是要見上你一面……”

杜慎言一顆心驟然一沉,忙不迭地推門而入,兄長正躺在床上,面色灰敗,眉宇間毫無生氣。

杜慎言痛喊一聲:“哥哥!”踉蹌著撲到床邊,杜謹行臉頰凹陷,已不成人形,可見他這些時日來遭受的病痛折磨。

杜慎言原先心中還存著一點僥倖,眼見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成了這般模樣, 忍不住哭出聲來。

秋娘也在一旁抹眼淚,攥著夫君的手,抽泣道:“行之,你快睜開眼看看吧,你心心念唸的弟弟回來了,你便睜開眼看一眼罷……”話沒有說完,捂著嘴巴悶聲哭泣。

杜謹行似有所動,眼皮顫了顫,像是經歷了一番極為艱辛的掙扎,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目光迷濛地逡巡在杜慎言面上。

“哥哥、哥哥……我是簡之,我來看你了……”杜慎言湊向他,輕聲而焦急地喚道。

“簡……之……”杜謹行乾枯的嘴唇艱難地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微不可聞,但杜慎言聽懂了,他是在喚自己,連聲應了。

他心中酸楚,點點頭:“是我,我回來了。”

杜謹行扯了扯嘴角,微弱道:“回來……就好……多少年了……”眼睛重又閉了起來。

杜慎言心中一慌,一連喚了幾聲,杜謹行都沒有反應。秋娘捂著嘴又抽泣起來。

杜慎言眉頭一攏,倏然起身,道:“大嫂,可有研缽?”

“研缽?”秋娘面上露出迷惑,突然想到,“有、有,茵茵小時候喝的米糊就是拿它搗的,簡之,你要做什麼?”

杜慎言不及多說,只道:“拿來便是。”

秋娘慌忙讓人去尋了來。

杜慎言將那妖怪送他的葛妖子從嚴嚴實實的包裹中取出,用棒槌搗碎了,頓時一陣難以形容的清香飄散出來。

杜慎言將搗出的汁水倒入碗內,小心翼翼地端著那小半碗藥汁餵給杜謹行,靈藥入口,不出半刻,杜謹行的臉色已然好轉,氣息也漸漸平穩起來。

秋娘喜出望外,抹著眼淚笑道:“簡之,你從哪裡找來這樣的靈藥?”

杜慎言卻露出一個苦笑,只是告訴她,這是一個朋友所贈。

秋娘又哭又笑,激動得難以自己,連聲說要好好謝過這位朋友。

“簡之,你不知道,整個吳縣的大夫,我都請遍,都說、都說你哥已經不能救了……”她顏色悽苦,可見這幾個月來一直都處在悽風苦雨中,“若是你哥去了,我、我和茵茵可怎麼辦?”說著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沒事了,大嫂,沒事了……”杜慎言拍了拍她的肩,低聲安慰。

他輕柔勸說,秋娘漸漸止住了哭聲,復又破涕為笑:“你一回來,行之的病就有了起色,老天也不忍讓你們兄弟倆分離。”

杜慎言順著她的意思點頭,心中卻閃過那妖怪的影子,目光逐漸怔忪。

第28章

服了靈藥的杜謹行先是汗如出漿,接著又上吐下瀉,排出的水液惡臭無比。說來也怪,排乾淨後,整個人便非常迅速地好轉起來。杜慎言知道,他身體裡的那些穢氣和病氣已經被排了出去。

不出幾日,杜謹行已經可以坐起身來,再過了十幾日,他便能下床稍稍走上幾步,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秋娘歡喜地不知如何是好,經常叨唸多虧了簡之,才救回了哥哥的命。

杜慎言只是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