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智慧和能力的關懷安撫下表現得如此安定和繁榮,而這一切恰恰光榮地出自您一個婦人之手。
武則天:但他有一點卻對了,他早就看出我有稱帝的野心……
婉兒:我從來不認為您有稱帝的野心,甚至在我入宮輔佐您時都沒這麼認為。您在這個位置上純屬情境使然,因為您有頑強的使命感,這來自於一個母親創造生命的動力。至於野心,那是和男人的權欲有根本區別的。對於天資充分的人來講,他做什麼都不過是在成就自己的雄心!
武則天:……你說的這些話如果是誠懇的,你就是一個真正聰明的人。比你父親強。儘管我一直從心底欽佩他無人能及的學識……但他是個男人,他們普遍缺乏創造力!……可他的確是個好人,忠實的人……
婉兒:我知道!
武則天:現在想想,當年如果被廢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我如今就會是幷州的一個農婦,心情坦蕩地面對身邊圍坐著的兒女…婉兒,你說如果連你都不恨我,我的孩子們會恨我嗎?
婉兒:我想不會!他們都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任何一個人處在您的位置,都會像您那樣做……聖上,兒女往往更容易誤解母親,特別是當他們有一個非同尋常的母親時,因為他們離您太近……但最終,他們會理解您的……
武則天:婉兒,謝謝你!我現在很累,前所未有的勞累!我想歇歇……其實,立誰為嗣我心裡早已有了主意。我不說只不過想看看周圍人的反應。遺憾的是,武家的人卻令我很失望……婉兒,擬詔吧,召顯回京,立他為太子,他應該成熟了……在他回來之前,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決定……我老了,知道為什麼嗎,婉兒?
婉兒:……
武則天:因為我正在變得多愁善感,而這恰恰是身為帝王最危險的品格!
6.房陵州居所 白天 內景
兩個穿內宮侍衛服裝的特使冷酷地站在窗前,他們身後是已經懸在樑上的兩段白綾。顯跪伏在地,淚流滿面。韋氏相對平靜,她對著背立的特使,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韋氏:兩位知道武皇為什麼要殺我們嗎?
沉默。
韋氏:兩位想過沒有?聖上興許是偏信了小人的讒言,可她能被矇蔽多久呢?她很快會為自己的失誤而後悔,到那時你們及你們的家人就是聖上一時失誤的替罪羊,是你們殺了她的親生兒子,武皇的悲傷將轉化為世界上最恐怖的殺戮……
死士甲:我們只知道遵命行事,從不想這麼多!您抓緊吧,時間不多了!
兩人轉過身來,目光寒冷地逼視著韋氏。
顯:不,我不想死,香兒你再求求他們……母親不可能殺我,母親不會殺我,她一定會後悔的……
韋氏長嘆一聲,滿眼淚水。
韋氏:王爺,我們認命吧。武皇是你的母親,但她首先是天下人的帝王,為了保證江山穩定,她只能選擇一個姓氏,以免百年之後再起紛爭。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個皇子那樣尊嚴地赴死,以無愧自己的門第和血統。
顯不再掙扎,失魂落魄地委頓下去,韋氏轉向兩個死士。
韋氏:兩位,我們自盡,是為了天下的平定,是為了替自己的母親分憂,請你們把聖旨呈給我們,我們要面對它盡忠。
懷抱著聖旨的死士乙露出一絲慌亂。
死士甲:你要它幹嗎?
韋氏:聖旨如聖上親臨,我們要向母親最後一次呈獻忠心。
死士甲:快死的人了,還講究這些虛禮,省了吧!
韋氏:難道你們連這點心意都不能滿足兩個將死之人嗎?
死士乙抱緊了懷中的聖旨,目光遊移。他的神態沒有逃出韋氏的眼睛。
韋氏:歷來皇族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