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這一等就是十幾年,或者幾十年,或者原諒我這
一生觸不到已跑開。
這些遺憾哪裡只是和愛情相關,社會生存中的立
身立言立心立行哪一項不是如此。
年輕的時候,聽陳百強唱:&ldo;一生何求,得到了
的卻偏失去,未盼卻在手。&rdo;
年輕的時候,聽鄭智化唱:&ldo;有生的日子天天快
樂,別在乎生日怎麼過。&rdo;
年輕的時候堅信自己聽懂了,並滿不在乎地去哼
唱。現在看看,真真兒的孩子氣。
我一直不知道路平不過生日的原因,也不那麼想
知道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國度,不是所有的故
事都要和臨近的人分享。
我一直在琢磨等到路平下次過生日的時候,我還
是會給他買一個蛋糕,點上蠟燭送過去。
他如果還是不接受的話,那就直接扣在他臉上。
然後,扯著嗓子給他唱首生日快樂歌。
我的小姑娘
我和路平的性格屬於兩個極端,一個是地底火,
一個是峰頂冰。彼此都不怎麼能接受對方性格中有稜
角的一面,按理說,本不太可能至交。
真正拉近我和路平之間距離的,是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叫心心,蘋果一樣鼓鼓的臉蛋,又乖又好
玩兒。
她從長春來,她媽媽愛她,怕她遭遇感冒打噴嚏
流鼻涕然後命喪雲南。於是用東三省娘親之心度麗江
晝夜溫差之腹,秋衣毛衣保暖衣羽絨衣地把她包裹成
了一隻粽子,又裡三層外三層捆上一根羊毛圍脖,她
胳膊根本放不下來,只好整天像只鴨子一樣摩挲著翅
膀,踉踉蹌蹌的,用兩條小細腿搗來搗去地跑。
孩子還在不知冷熱的歲數,也還沒學會自己脫衣
服,一出汗滿頭騰騰的熱氣,像微型空氣加濕器一
樣,毛茸茸的劉海兒下面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一般的小孩子只會用手背橫著擦汗,她卻早早學
會了像老農民一樣,攤開手掌從上到下胡嚕滿臉的汗
水,胡嚕完了還知道往後腰上抹抹。
媽媽愛她,怕她喝可樂飲料患上糖尿病命喪雲
南,只餵她喝礦泉水。她不愛喝,口渴了就自己偷大
人的普洱茶喝去,那麼釅的茶,咕嘟咕嘟兩聲就吞了
下去,還知道砸吧砸吧嘴。這麼點兒大的孩子喝了濃
茶後,立馬精神成了猴兒,眉飛色舞地攆雞逗貓,還
滿大街地騎哈士奇,嚇得半條街的狗慌慌張張地找掩
體。
她蹦到打銀店裡跳舞,陀螺一樣地轉著圈蹦躂,
驚得鶴慶小老闆一錘子砸在自己手上。她又去找納西
族老太太聊天,話說得又密又快,快得幾乎口吃,路
過的大人擔心她咬著自己的舌頭,一臉問號的納西老
太太沖她擺著手說:&ldo;不會不會,我聽不會外國話
嘎。&rdo;
這孩子對普洱上癮,喝了茶以後是個貨真價實的
響馬。她見我第一面時,剛透過自己的搏鬥,從一家
茶舍的品茶桌上生搶了一壺紫鵑普洱,對著嘴兒灌了
下去。老闆都快哭了,說:&ldo;我不心痛這壺茶,喝就
喝了,可你不能把我的茶壺蓋兒也給捏著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