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酒瘋。
假如鬼愛吃蘋果派
不在小屋當義工後,王博和甜菜有段時間在五一
公社打工。王博當駐場歌手,甜菜當服務員。白天不
忙的時候,她擺個攤兒在門前賣手工皂。
我每迴路過,她都沖我吼:&ldo;大冰哥,晚上來找
我玩兒啊。&rdo;這語氣配上她那民國不良少女的打扮,
頗能引人遐想。我心理素質不是太好,每每一邊敷衍
地應承兩聲,一邊加快腳步逃離五一公社,遊客們投
射來的驚異目光紛紛落在我背上。
公社是我和麗江鼓王大松當年合開的一家院落酒
吧,號稱五一街最大,裝修風格鬼馬有趣,像個遊樂
場。
但不到一年就轉讓了,接手的人沒改招牌字號,
但把我畫在牆壁上的畫兒全給抹掉了。酒吧轉讓前,
我住在二樓的耳房裡,江湖傳言那間屋子裡曾經吊死
過人。這種房子一般都比較旺財,誰做生意誰發財,
但或許我例外。
估計吊死的人被超度得很到位,我住了那麼久都
沒被魘住過。大松膽子小,不肯在酒吧裡過夜,每天
打烊後,偌大的院子裡只有我一個人拎著手電晃來晃
去。那時候,一個叫亞歷山大的法國佬租了公社的一
角賣西式點心,我習慣半夜摸著黑去偷上一塊蘋果派
吃。
有一回,在作案過程中,忽然很想從冰箱裡拿瓶
風花雪月喝,就隨手把點心往吧檯面兒上一放,等轉
身回來,連盤子帶蘋果派消失得無影無蹤。前後不過
五六秒鐘,當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了,不可能有人
無聊到專門候在那兒搞惡作劇。如果是貓叼走的,那
這歹是多牛逼的貓,貓會端走一隻八寸的盤子?
門當時已經反鎖了,整個院子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琢磨著既來之則安之,於是一邊喝酒一邊靜候下
文。一直等到吃早飯的辰光,也沒再發生什麼,反把
自己困成了馬。
那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夜晚。
有一天,我逗甜菜,很神秘地把那個過程說了一
遍。她一臉羨慕不已的表情看著我,說:&ldo;哎呀,真
有意思……&rdo;
我仔細看看她的臉,她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我
說:&ldo;你是個娘們兒嗎你?你怎麼不害怕?&rdo;
她捧著臉說:&ldo;如果我是你,我那天就再拿一塊
蘋果派,重複一遍那個動作,然後猛回頭……肯吃蘋
果派的鬼肯定不愛吃人肉!&rdo;
這麼聰明的主意我怎麼就沒想出來過?
甜菜那天送了我二十塊她自己做的手工皂。她很
細心地在一張紙上寫下每一塊的藥效,什麼顏色的是
美白的,什麼顏色是專治腳氣的。
我一直用到今年都沒用完,出門旅行的時候,總
是帶上兩塊。可那張紙早就找不到了,每次用之前都
要費盡腦筋琢磨半天,生怕用錯。
2012 年夏天,我借宿在黔東南一個古鎮上。半
夜頭皮發癢,跑到院子裡的水井邊洗頭。費勁兒地打
了一桶水,用甜菜給我的手工皂打起了滿頭泡沫。我
隨手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