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案是不會交我手上地,最多是結案前後給我過目一下,意思意思。那小冊也沒遞到我手上過。一切只是聽老師爺嘮嗑得知地,我想到張緹捲入此事不該不知情,便先過來問一聲。
既然他心裡有數,我也就不再多話了。**…**
張緹將茶遞給我,看似隨意地問:“東家最近有沒有聽聞什麼風聲?”
“哪方面?”
“呃……這個嘛,不便明說。”他笑了笑,又道。“有人託張某跟東家提一提。卻只道這麼半句已經足夠,那。張某實在摸不著頭腦,恐怕最好也不要弄個明白。反正東家自有想法,對吧?”
我知道他愛說話,通常情況下也有個分寸,可沒覺得他這麼嗦。
或許是因為今天聽過帛陽的暗示,我也有些心浮氣躁了吧。
張緹等我回復,卻遲遲不見,他嘆了口氣,留下這麼句話:“東家今日氣色也不好,若是累了便要多休息。是否在夏縣的時候,東家過得更輕鬆呢?”
“說這些做什麼?”
我懶得看他的神色,自從帛陽告訴我,張緹也是那神秘人屬下一員,我明裡什麼也不知道,暗地裡卻對張緹築起更高的心防。其實想想,前後他也沒有什麼變化,從一開始,人家似乎也沒有害我的意思。這樣用另類眼光看他,又不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對他實在不公平。
可公平又是什麼玩意,總是自己的心情最重要。
之所以顧慮別人是否事出有因,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因為有心想諒解對方而已。對張緹,我根本沒覺得他背叛了什麼,於是談不上原諒,只對他隱瞞真相有所怨念,對他將來的作為越加提防罷了。^^ 君 ^^朋友而已,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秦晏!”
一個聲音傳入我耳內。我心情正煩躁,想著誰會這樣沒禮貌地叫我,探頭往街上看,額頭卻突然與飛上來的一枚小石碰個正著。
“啊。”痛是不痛,倒被石兒嚇了一跳。
扶著欄杆小心翼翼地往下看,這回沒再飛石上來,肇事者正是東宮。他騎在馬背上,行人這回也沒躲著他,因為他馬前還有一人牽著韁繩,不讓東宮撒野。
那個牽馬地少年,似乎就是上回在東宮殿對即墨君頗有微詞的傢伙。**…**我還記得他站在人群外,想插言卻又笨拙膽怯的樣。
“好哇,你逃班,要罰!”
東宮說著,從馬上翻身下來,徑直衝進學館底層,我急忙下去迎接。兩人在樓梯上撞見,由張緹領到底層入座。這回他做東,請我們吃油果做零食。
“指責我逃班,那三公你呢,不是一樣應當在聽課?”東宮豈止是逃班,他擅自外出就不叫逃家麼?
東宮振振有辭:“書聽完了出來走走,有何不可?”
他一轉頭,看見自己帶的那舍人立在席外低頭不語,便拍拍桌邊:“你……你叫什麼來著,也過來、外邊太冷了嘛!”
“小的不敢。 ”
東宮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城外的地方規矩哪有那麼多。讓你過來就過來,有什麼敢不敢的?”
對方還是不動。
“莫非要我三請入座?”東宮瞪他,又不自在地回頭悄悄瞄我。
那孩要再拒不聽從,估計東宮會覺得自己嚴重丟臉。更下不來臺。我本想再跟著勸勸那孩。即墨君地臉卻突然從腦海裡閃過。出口的話語頓時變了個樣。
“三公,這位是頭次跟你出城吧?自然比不得即墨大人那麼隨意了。”
此言一出,東宮彷彿也想起什麼,抿了抿唇,對那孩道:“也罷,你出去,在門外候著吧。”
“遵命。”
即墨君還在療傷,對東宮來講,他依然是不快的記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