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算國土地契不能隨意買賣,那平整原本的亂葬地,開發來賣使用權,卻是允許地。如果地脈風水好,縣衙可以藉此好好賺一筆。
我才來不到半個月,這塊地肯定不是我在任的時候測算的風水,上任齊知縣怎麼就不會把地拿來租,賺些銀兩來補貼縣庫呢?
“因為齊知縣是個死腦殼啊!”
這是方言,差不多就是說死腦筋、不開竅的意思。
“對,大好的機會,不知道把握!”“還把送上門的油水往外趕!”
幾位知縣老爺樂呵呵地削著齊知縣,語言又十分藝術,不留半點風聲給我。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他們突然全都轉過頭來:“秦大人,發財了別忘記賙濟在下啊!”
“瞧各位大人說的……”
我完全沒聽明白!
等等,如果說城外亂葬崗的話,會不會如今齊知縣就葬在那裡?回去以後提早去看看吧,如果移墳的話,還得把他的墳給安置個好地方才行。
可等到了仙家崗,我才感到,這墳輕易移不得。
第一百二十七節 我也有犯眾怒的時候啊
丹心照日月,剛正炳千秋。
我原以為齊知縣墓前會十分冷清,想不到鄉民自發搭了靈堂,看來是要守上幾個月。迎面的一對輓聯,雖然寫的是常見的檯面話,卻讓我心裡一個不好受,移開視線。
簡陋的草棚前,站著兩個農人打扮的男子,一位戴著包頭布的婦女正替他們碗裡倒粥菜。
幾人見我們到來,一聲不吭,其中年輕的男子戴起斗笠,往崗下跑去。
李縣丞衝那女子招手:“孫寡婦,孫寡婦!這位是新到任的縣太爺,還不快看座?”
“不用……”我剛出聲,就被那女人尖細的嗓門給蓋住了。
“稀罕誰來啊?都是沒良心的狗官!”
我立即捂住耳朵,還是被高八度的調子給扎得太陽穴血管直跳。
孫寡婦兇李縣丞,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待正眼過來看到我,才又高聲道:“你們沒人了是吧?齊大人辛苦經管的夏地,幾千張嘴巴,就派這麼個半大小子來接手?”
李縣丞急忙呵斥:“好個潑婦,膽敢辱罵朝廷命官,嘴欠抽的!”
“罵你們又怎地?挨刀子的南人,除了齊大人,誰把咱們夏國的當人看!”
“掌嘴!”李縣丞跳起來,才又發覺沒帶衙役,只得指著婦人吹鬍子,“夏縣歸祝州幾十年了!都是天朝子民!不準自稱夏國人!”
“恁娘祖上就是夏人,你還能改了去?”
李縣丞氣得直抖,轉頭來對我說:“大人您看!霸佔福地不讓移的。就是這種刁民!還故意把齊知縣的墓也修在這裡!”
我不怕什麼鬼神,但對死者地敬意,卻是從骨子裡傳下來的。於是開口道:“李先生,靈前別生口角,對逝者不敬呢。”
聽我這樣講。孫寡婦也閉上嘴,沒好氣地啐了口,
我對她說:“這位娘子,在下只為祭拜前任知事大人而來。動身匆忙,忘記帶火種,想問娘子借個火。”說著,我將包裹放下。取出香燭黃錢。
女人沉默地看看我,回身進草棚裡,端了一碟油燈出來。
她站在旁邊,看著我上燭、點香、一掛一掛慢吞吞燒錢,不吭聲。
李縣丞被山風一吹。打起噴嚏,抱怨了兩句,也許是見沒人理他,也不吱聲了。
幾疊錢紙燒完,我把被風吹飛的幾張撿回,放進灰燼中,看著它們被烤得焦黃,噗地燃起。抬眼看向孫寡婦,她年紀不大。三四十歲,一副幹練女子地打扮,正衝我身後搖手。
嗯,我後面有誰麼?
回首一看,我頓時被嚇了一跳。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