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轉彎,隨手推開隔壁間天字第一號房的門扇時,我被狠狠地驚了一跳,往裡看呢,卻左右都不見東宮蹤影——
虧我還想東想西,原來他早開溜了。
本來還有點幸災樂禍,想看他跟即墨正面撞上地說……
租用幾十套寢具,我悻悻地領了山賊去衙門,大家都在衙役的班房和後面長屋湊合一宿。
“唉,明兒我們自行去找住處吧!”齊師爺道。
我看他一眼,心裡疑惑,沒說出聲:他們到底打算在夏縣呆多久,該不會要等到東宮離開的時候一起去京城吧?
此時已經入夜,想到忙碌的一天終於要結束,可以趴到被上好好休息,我鬆了口氣。心情愉快地燒水,跟被吵鬧聲引來的王郊打個招呼,我洗漱一番,回房睡覺。
進屋的時候,莫名地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點起燭火往屋角看,沒什麼奇怪地東西,再抬頭望屋樑,嗯,還是那匹像蛇一樣的布。
咦?
看到那匹布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違和感的來源了,平時進門就會撞上的紗簾呢?
不止是它,還有出門時候隨手丟的衣袍,也從右手邊地席上轉移到了左邊。
“誰?”我試探地問了一聲,沒人回答,該不會是張緹進來整理過吧?
端著燭臺進裡間,剛轉過屏風,我就被嚇了一跳。
桌上那團黑黢黢地影是什麼?
拎起裹在外層的紗簾,我從那團不明物體裡扒拉出一個腦袋,就著火光一瞅:“殿下?你、你怎麼跑衙門來了?”
還睡著了哩!
第一百六十五節 客串七品丫鬟
我搖搖他:貌似這是今天第二次把東宮拎起來晃吧?
“三公,”我戳他的臉,“這樣睡會著涼的!”
好容易把他給揉醒(這什麼動詞啊),東宮眯著眼瞅我,嘟噥道:“去鋪床,本宮困了……”
我醒得比他早,睡得比他晚,不是辦公就是到處跑,現在還生龍活虎的,莫非真是勞碌命?
在踢他出去和替他鋪床之間徘徊了一陣,我還是決定尊重他的身份——而非他這個人——就把屋讓給他算了。
還好,因為某個神秘的緣由,我回縣那天就換洗過被褥和奇,還沒用過呢,算夠意思了吧?怕他睡不暖,再從櫥櫃裡面翻出另一床被,鋪好。
轉過頭來,卻看見東宮撐起腦袋,大睜著眼。
“嗯?”我莫名地沿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身後看,“怎麼,不睡了?”
東宮很不滿地撅嘴:“被人吵醒,本宮怎能安睡呢?”
我指指鋪好的被褥。
他搖頭。
我皺眉繼續指著原處,瞪他。
他堅決搖頭。
於是我爆了,同樣堅決地把他推過去,塞進被裡,搬桌來壓住幾個角:“給我睡!真是,耍人呀你!”
除了姬山翁師父,我還沒替誰服務到這麼周道過呢,他居然敢不領情。這種矮案桌也沒啥重量,東宮在被下面鑽了鑽,伸出手握著桌腳。…撐起桌來。他可憐兮兮地說:“一想到音來了,就合不上眼啊。”
“方才怎麼睡了。現在就怎樣。”我沒多的寢具,只好抱了幾件禦寒的衣物,打算裹著湊合一宿。
東宮趴在桌下面看我,說實話他這樣真像一隻小烏龜。
聯絡到他今天的表現,我連火氣都沒了。噗地一聲笑起來。
見我臉色稍霽,他彷彿得了特赦,急忙掀開桌坐起身:“剛才是因為想到秦晏很快就會回來,自然鬆懈想睡嘛!”
我有那麼催眠?
哼了一聲,我抱起衣物往外間去。
“等等,你去哪裡啊?”東宮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