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那本事?”我問東宮認真回答:“沒有。”
“那就對了,請離開那裡,以免被流矢誤傷。”我把東宮拉住,塞向城樓裡。
北狄地兵馬緊張調配,逐漸從一盆麻點變成數根黑芝麻桿。我方也是緊鑼密鼓地籌備著,除了立在城牆上靜待的兵卒以外,剩餘的都忙於把百姓“捐贈”的石塊磚塊瓦片什麼地搬上城牆。油商捐出來的油桶、從鄉親那裡抱走的棉被等,也扛了過來,碼在城樓裡。
“殿下,你的任務就是守著這些裝油的桶和缸。”
“為什麼?”東宮不滿,跳起來,“把弓給我,看我地!我能百步穿楊,比這邊的兵士強多了!”
他的喊叫令忙碌準備中計程車兵側目,我急忙打斷:“好好、就讓你用長弓,但請務必注意安全!”
雖然他據說射箭的功夫跟騎馬一樣精湛,可這畢竟是上戰場了,刀劍無眼,越是站得貼近垛口,越容易被由下而上的亂箭射傷——
北狄的騎兵,別的武器都不怎麼出名,鏈錘和輕弓,可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絕藝。由此看來擅長奇襲和殺傷,不是沒有道理。
幾個衙役把喊冤鼓給搬到了城樓裡,說是沒有軍鼓,只能用這個代替。看著滑稽了些,而且我也不懂什麼鼓點,幸好操練民兵地教頭也在城牆上,他接過鼓槌,隨手試音,頓時牆上一邊沉寂。大家都漸漸進入狀態,等著將帥號施令。
即墨帶皇衛守在西北角,阿青和衙役們守東北角,我在中央。
我的正前方就是東宮,他試了試剛領到的弓箭,不太滿意,倒也沒啥好挑的了,於是跟打了雞血一樣躍躍欲試地望著北邊。
“弓手注意,聽我令!”他興奮地叫道。
“啊?”教頭詫異地看著他。
我說:“就按那年輕人做的做。”
“是。”知縣都這樣講了,再是懷疑,也只能奉命行事,於是教頭凝神等待東宮的指令。
此時,突一陣狂風夾雜沙石刮過,天色陡然轉暗,正午後地日頭不見了,氣溫驟降。整個戰場頓時籠罩在一股陰冷狠戾地煞氣中,除了旗幡獵獵作響,沒有別的聲音。
第一百七十八節 迎戰:一箭破曉
北狄真打算用騎兵做主力攻城麼?
我站在城樓上,靜靜地等待著對方先動。這一兩個月以來,大到縣務國務,小到查案私怨,除了等待著敵方動作,別無其它辦法。
也許周裴說得沒錯,我就是個耽於思而疲於行的人。
但講好聽的,也可以說,暫時是以觀望為主,以靜制動——咦,這詞兒似乎從曹寰那裡聽到過?
“來了!”
東宮的一聲提醒讓我回神。我觀察場上情形,暫時不一言。
其實也並不是對方的陣列行動了,遠遠望去是有領頭的出來,騎馬於陣前來回走動,似乎正在訓話,做戰前動員。
我們這邊就沒那必要了,回頭一看,城裡都是避難的百姓。最擁擠的地方,一個院裡甚至仰著十來張臉,默默地望向城樓這邊。這一時的煞氣使得城內鴉雀無聲,城牆上的守兵不敢回望,每個人背後,都是上千雙眼睛。
按照守城慣例,街道上除了遊散官兵,不留平民,而今上百的山賊就聚集在街心,隨時等候接替。
我將視線再次轉往北面,這次也不再回頭。
“準備!”
東宮說著,踩弓搭箭,但並不舉起。
鼓點一遍,眾弓手紛紛抽選輕箭,將弓踩開,靠在足邊架好。…就連成年人也要用踩的才能拉開弓,可見需要多大的力道,聽說一箭能射數百步。近距離用比較重地箭頭,那威力能趕得上彈。
原本這種弓箭能形成密密麻麻的箭網是最好的,對敵方具有極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