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感興趣的東宮。
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反轉筆桿,戳他一記,再埋怨“還不都是你害的,誰讓你派我來這裡做官”,那真是既解氣又妖孽了。可惜這麼撒嬌的事情,對一個小毛孩我還真做不出來。
等巡邏計程車兵過去,我對東宮道:“殿下,城牆上風大,還是早些回衙門休息吧?”
他搖頭:“你先說這回的投書上寫了什麼。”
我低頭看了看,猶豫是否照實告訴他。
“罷了,還是本宮自己讀比較快!”東宮伸手來抄走北狄人的書信,閃到旁邊去細看。越是往後讀,他的表情越加嚴肅。
因為這封信根本沒有再要求什麼財物,它從頭到尾就是一封戰帖。
短短几天,對方就終於憋不住,撕下遠道而來的友好麵皮,直接請戰了。
我原以為人家傾巢出動,又沒打閃電戰,應該是要耐性足一點,多在外面碼幾天小步兒再說的呢。看來是小覷缺水的威力,是說,麵粉也要用水捏一捏才能入口嘛。
就算他們背後幾十裡地的安漆村井裡還有水,整日派人往返運水,也是一件苦差事。何況安漆村隨時可能被我們的散兵或者墨河的亂民攻擊,押送供數萬人飲用的水就更加麻煩如果進山取水,第一他們對山地不熟,探查水源困難;第二在林地裡失去快馬輕弓的優勢。騎兵不見得是前述兩路遊擊步兵的對手。
你說他們原本是想趁火打劫,卻把自己丟火場裡進退兩難,冤不冤枉?
“笑我朝無人應戰啊……”東宮不滿地瞪著戰書,好像這樣就能把它瞪出個洞來。
“確實也無人應戰呀?”我笑道。
沒將領不說,關鍵是也沒有兵馬,尷尬,總不能讓我把這兩百來名雜牌軍派出去站成個迷你豆腐塊吧?
別說密密麻麻地擺出氣勢了,恐怕對面衝過來幾十匹戰馬,都能把我們這邊碾得鬼哭神嚎地,傻瓜才出城應戰呢。
金庸小說裡見過一席話: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憑城牆對抗騎兵,差不多就這感覺,要不是眼看要斷水,說不定這兒還挺悠然的。可惜衙門的八口水缸已經見底了,養活百來人真是難於上青天,悠哉不起來啊。
而今人家抓狂,下戰書,我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早點兒打退他們。早點兒收工放人出城,早點有水用。
吩咐加強警惕,再把依然是打太極的回函給送到城下,我就趴在垛口偷看對方的情況。
帶著回函的北狄騎兵到他們營地內不久。帳篷外面開始聚集人馬,而且是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頻繁地跑動,乍看之下,對方營地的柵欄內外,擠滿了從帳篷裡鑽出來的人。
我也趕快派人把全部兵卒都集合起來。除了東西南面城牆各留幾人以外,統統集中到北面來。
人手實在太少,如果不全體動員,我們甚至不能保證每個垛口有二至三人守住。
緊缺的不止是人,還有武器。
大炮?沒有。
投石器?沒有。
刀劍之類地東西,倒是每個人配備了一把。
弓,拉得起的人才會有,你別說還真的有不少人拉不動長弓,輕弓倒是連我都能用。但守城的時候用它還不如往下面砸板磚呢。
至於箭,不好意思,每個人二十支是上限了。
沒辦法,朝廷不支援地方自己搞武裝部隊,我們原本是要靠銅山關和州府的軍隊交叉保護的,誰知道那兩處的全都出去支援墨河。卻給關外的北狄人鑽了空呢?
嗯。這是排程方面的失誤。
“唔,基本都上馬了。”東宮站在正中央的垛口內。眺望北狄大營,“為什麼他們放心地在咱們面前集結,不怕趁此時攻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