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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可以隨時離開的啊!文學創作固然自有文學創作的規律,然而所謂的文學創作規律卻都是在作者手中操縱、掌控和運用的,曹雪芹在比較中舍林黛玉而擇薛寶釵,這不就隱含著曹雪芹自己內心的偏愛,以及他的觀點麼?

林黛玉和賈寶玉之間的愛情,是理想的愛情,是脫離物質基礎下的純粹的精神活動。而薛寶釵和賈寶玉之間的愛情,則要現實的多,世俗的多。我們都是平凡的人,生活在現實中,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對自己的愛情期望過高,也過於理想化吧。

說說妙玉

說說妙玉

如果用“半拉子人”來形容妙玉的話,許多人都會罵我的。但我想了想,還是認為除了這四個字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字眼是如此貼切地來形容她的。真的,妙玉就是一個半拉子的人。

關於半拉子人的含義,有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個人,厭倦了紅塵生活,便上了山,出了家,做了和尚;但出家不到半個月,便耐不住山上生活的寂寞,就還了俗,回到了山下。誰知在山下呆沒多久,他又開始厭倦山下了,便再次上山出了家……如此反覆不已。他為此也很矛盾,痛苦。這時,他遇到了一位高僧。高僧說:算了,你也不要出家了,你不是佛家中人;你也不要到山下去了,你也不是紅塵中人。你乾脆在半山腰上開一個飯店得了——比山下清靜,又比山上熱鬧,恰好符合你的性格。這人聽了,就在半山腰上開了一個飯店。結果,不但飯店開得紅紅火火的,他也得到了心理平衡,感到了人生的幸福,不再有過去的那種徘徊和猶豫了。這則故事的結尾說:像故事中主人公這類人,就是一個“半拉子”的人;“半拉子”的人,也只能幹一些“半拉子”的事情。顯然有一種揶揄、譏誚、輕蔑的味道。

那麼至少從表面上看,妙玉應該就是這種人。這是因為,第一,她由於種種原因出家修行,卻不是完全的修行——曹雪芹讓她“帶髮修行”——而“帶髮修行”,就是一個沒有與“俗”完全割裂開來的“半拉子”的修行方式。第二,妙玉雖然帶髮修行,自己修行也並不是那麼地投入和專心致志。她自稱自己為“檻外人”,卻經常惦念著“檻內”的“事”,可謂“六根未淨”。不是麼?寶玉生日的時候,寶玉因為她是出家人並沒有邀請她,但她卻“一廂情願”(冒昧!)地給寶玉送了生日帖子,祝賀寶玉的生日;林黛玉和史湘雲聯詩,根本就與她無關,她只是很偶然地遇上了,卻並不走開,而是悄悄地站在大石的背後聽了她們半天;之後又忍不住走了出來,中斷了她們的聯詩,邀請她們到攏翠庵中去,自己不但大發了一通詩論,還代勞她們聯完了她們所沒有聯完的詩。還記得在大觀園下雪賞雪眾姐妹賦詩的時候,大家罰賈寶玉到攏翠庵向妙玉乞討紅梅的事情麼?大家說,只有寶玉向妙玉乞討紅梅,妙玉才給,要是別人去,妙玉就根本不給——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修行了這麼多年,妙玉的心裡還是沒有一點出家人最基本的眾法平等的概念,相反,而是有著許多的、完全是屬於自己個性使然的、強烈的感情的色彩啊!如果這還不算,那麼林黛玉有一次到攏翠庵飲茶,妙玉竟然說林黛玉“俗”,這難道也是一個修行多年的、出家人的聲口嗎?……

在《紅樓夢》中,妙玉是個傳奇人物,因為曹雪芹著墨並不多。雖則如此,妙玉的每一次出場,無論是明場或者是暗場,還幾乎都是與“俗”事有關的。也許,曹雪芹的本意,就是要塑造出妙玉這個與“俗”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半拉子人”,寄託自己的感慨吧。我猜想,妙玉後來的“紅顏遭禍”,可能就與她自己的這種“半拉子”性情有關吧。但這麼說,我並不是討厭妙玉。相反,我很喜歡妙玉。因為那些引導人們出世的佛家思想我一點也不相信,甚至懷疑這些東西從根本上就是騙人的把戲。因而妙玉的這種“半拉子”,我很理解,也很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