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餘辜,罪無可逭;至於我的項上人頭,只要你們抓得去,我自不惜割捨!”
全壽堂牛鳴似的號叫起來,手指範苦竹,一雙眼珠子宛欲凸出眶外:“我們不會放過你!任是‘三才幫’土崩瓦碎,死盡殺絕,也要將你生剜活剝,凌遲寸磔,你妄想與‘三才幫’為敵,你是暈了頭,迷了心啊……”
微微搖頭,範苦竹不屑的道:“全老爺子,你的威儀,你的氣度,你的修養,都到哪裡去了?到底是一幫趕驢驅馬的下九流出身,登不得大雅,上不了檯盤,稱你一聲老爺子,真個抬舉了你,這許多年!”
險些乎就氣炸了心肺,爆烈了血管,全壽堂淒厲的吼道:
“秋風起,血刀揚——”
這顯然是他們早就約定的行動切口,只聞全壽堂的呼喊甫傳,整座大廳四周的八扇明暗門扉驟而啟開,一十六名身著黃色勁裝,手執各式兵器的大漢蜂擁而入,一看這種情況,範苦竹驚覺“三才幫”的十八名把頭幾乎到齊了!
那“鐵虎”上官彪狂叫一聲,緬刀盤頂翻飛不要命的衝上前來,口中一邊叫號:“兄弟們,為韓總管事報仇啊……”
範苦竹不退暴上,緬刀的寒光剛剛將他身形卷裹,黑色的絃索已霍然布成一面交織的羅網——這面以單絃布成的羅網,形同瞬間的罩籠,於是,刀芒立刻彈跳滑斜,上官彪也被反震出五步之外!
一個黃衣大漢貼地滾進,雙手互握一柄砍山刀,奮力劈斬範苦竹下盤,同一時間,另三名黃衣漢子也自三個迥異的角度猝閃而入!
上官彪單足旋轉,又朝上撲,緬刀帶起的波芒冷焰,宛如冰球碎濺,流虹縱橫,敢情真是豁上啦!
範苦竹陡然間軀體橫騰,絃索有如活蛇般‘噓嗦’一聲捲住了貼地滾翻的砍山刀,橫起的身子虛空迴轉,砍山刀“嗆”的一記插上了大廳頂的承塵,刀飛的須臾,金箭,炫映似魔鬼的詛咒,兜胸刺翻了猶在地下騰撲的那位仁兄!
三件傢伙便在此際聚集而至,刃氣破空,森森如削;範苦竹的金箭費起一溜猩赤血滴,顫晃吞吐中,三點金星倏然炫射,三次金鐵交擊聲合為一響,三個攻襲者就像被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巨掌揮摑到一樣,分跌向三個不同的地方!
緬刀的冷電閃瀉如雨,範苦竹的黑色絃索再次交織為一面護身的羅網—
—那朵紅櫻已若惡靈的冷笑,如此突兀的出現,又以如此不可思議的快速從背後掠到。
那是一杆梨花木精製的紅纏長槍,槍頭尖銳藍亮,鋒端所挺,足可透肌裂骨,使這杆紅櫻長槍的主兒,正是“三才幫”的總瓢把子全壽堂!
這一槍來得太快太急,時間的拿捏得準確又無懈可擊,當範苦竹發現危機,危機業已臨頭;他在槍尖觸肉的眨眼裡吸氣衝前,同時絃索貼脅折射,肩胛處血光濺起,紅櫻長槍也驟彈老高!
一名黃衣把頭以為有機可趁,急跨半步,一柄大鍘鐮齊頭斬落,俯身前衝的範苦竹連看都未看一眼,倏然側飄兩尺,大鍘鐮斬空的俄頃,他金箭亦穿進了這名把頭的頸項。
手中長槍一抖,全壽堂氣湧如山,聲若破鑼:“圈牢他,給我狠殺!”
當上官彪悍虎般再次上撲,範苦竹已似一隻沖天的巨鷹,挾著無可比擬的勁勢,“嘩啦啦”撞破花窗,掠身而出!
全壽堂卻尾隨急追,一邊大叫:“姓範的身受重傷,跑不多遠,兒郎們,還不趕緊追攆!”
十餘名“三才幫”的各級把頭,爭先恐後的族擁著他們的老爺子奔出大廳門外,卻是赫然發覺範苦竹正孤伶伶的卓立樓宇之前——便像全壽堂適才所言,他的確沒有跑出多遠!
範苦竹的左肩一片殷紅,他卻恍如不覺,只是默默挺立在那裡,一手緊執絃索,一手攢握金箭,形色冷硬冰寒,彷彿是一尊石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