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掙脫開。
歐諾的眸色稍稍一暗,卻沒有說些什麼。
楚槿結一向打理得最為完美的黑髮此時亂糟糟得如同一團枯草,混亂得堆積在頭上。他的衣服好像沒有穿好,上衣襯衫雜亂得插在褲子裡,卻又露出一截暴露於外。面色極差,眼睛漲得通紅,好像整個人都崩潰了似的,害怕驚恐地等待著醫生的回答。
看著對方這副模樣,不知怎的,齊文遠原本想責罵的話語又咽回了嗓子裡。
“楚……楚總,病……病人流血較多,而且又在發高燒,所以情況真的十分危急。”那老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結結巴巴地說道。
聽著對方的話,楚槿結倏地一怔,他的心好像沉浸在了萬年的寒冰中,全身都感覺由內向外的寒冷,好像要把每一個細胞都凍結住。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說·什·麼?”
那老醫生吞了口口水,但是楚槿結想要殺人的目光卻讓他完全無法放鬆下來:“楚……楚總放心,因為送得比較及時,所以病人暫時已經脫離危險了。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現在高燒一直退不下來。只要明天能夠能把燒退下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顫顫巍巍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走廊裡迴響,所有人都靜默地睜大了眼,一時激動得都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徐斯途先忽然鬆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舒杉哥沒有事!”
隨著這句話剛落地,一陣噠噠的滾輪聲從眾人的身後響起,很快,一輛擔架車便從手術室內推了出來。齊文遠倏地回過神來,他趕緊跑上前:“舒杉!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因為齊文遠擋住了去路,兩個護士便停了車,沒有再向前推動。兩人面面相覷,想要趕緊讓這位擋道的先生讓開,但是很明顯,眼前這人是病人的家屬,並且……還是齊文遠。
“齊文遠,讓開。”冷靜淡漠的聲音從齊文遠的身後響起,音調裡還帶著一絲沒有完全抑制住的顫抖。齊文遠詫異地回頭看去,只見那個剛才還驚慌失措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恢復成了以往鎮靜從容的模樣。神色淡漠,面容冷峻,好像剛才那個人完全不存在似的。
齊文遠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他的腦海裡瞬間浮現起各種“人渣好不容易回頭、轉個身又變身人渣”的劇情。他剛準備出聲對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冷嘲熱諷一番,便見對方忽然擰緊眉頭,低聲說道:“先把他推進icu裡。”話音剛落,楚槿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齊文遠,便轉過身對那老醫生問道:“你剛才說他的高燒還沒有退,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楚槿結在那種害怕驚恐的情緒下已經令這位老院長夠膽戰心驚了,而如今,當老院長再面對這個已經瞬間冷靜下來的楚槿結時,對方渾身強大凝練的氣場,更是讓可憐的老院長是冷汗直流。
“這……這個由於病人現在身體比較虛弱,所以我們不準備使用大量的藥劑來退燒,主要還是看病人自身的恢復能力。但是……但是楚總您不用著急,如果明天仍舊沒有好轉,我們會考慮加大劑量。”
楚槿結眸色一凜:“不可以傷害到他的身體。”頓了頓,他又特意補充道:“由其是他的嗓子。”
“是是是……”
齊文遠怔怔地看著楚槿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冷靜自持地詢問醫生關於接下里這幾天的注意事項。語氣還是那麼冰冷,但是眼底卻有著無法掩飾的焦急,沒過多久,他便一個招呼不打的轉身便向擔架車消失的方向跑去。
“這個人渣……怎麼突然又恢復正常了?”心中感到疑惑,齊文遠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歐諾聞言不由轉了頭,垂眸看著對方,回答道:“你應該驚訝,楚槿結是第一次這麼不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