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爛、會被摧毀,但他並不為此感到抱歉,作為軍人,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
教歷797年11月20日正午,德意斯南方集團軍主力終於出現在泰坦人的面前,他們從盆地北側的地平線上緩緩湧出,歷經半個多小時的旅程才陷入一片平寂。靜止的龐大隊伍就像遠方的黑森林,喝應著漸漸淒厲的東北風,這片武士組成的林海似乎正在醞釀一場聲勢驚人的寒流。
“蠍蟻陣!”馮·休依特·阿蘭收回了單孔望遠鏡,他的面孔比在都林的時候蒼老了許多,單薄的眼圈泛著渾黑的色澤,銀色的長髮在頭盔下凌亂的飄散,似乎只有嘴角的弧度在展示一位元帥的魅力,而眼角堆積起來的皺紋則是在嘲笑敵人的順從。
從盆地邊緣的小山岡上遠遠望去,德意斯人的陣營只是隱隱狀似毒蠍,這個龐大叢集的左右兩翼分別是王國第五SS獨立騎兵旅和不滿編的第九SS獨立騎兵旅;在戰線中段,王國第七步兵軍和第六步兵軍組成了鉗形的蠍頭;在兩個步兵叢集的後方,是王國第十四步兵軍和第三騎兵軍組成的混合陣營。直到最後,泰坦人的視線只能依稀看到條頓騎士團的身影。
隆德耐因斯上將在眾多軍官的陪同下馳入戰陣中心,士兵們已經為統帥搭好一座並不算高的瞭望臺,將軍跳下馬,他與自己的掌旗官一同登上制高點。
隆德耐因斯的心情有些沉重,這連他的部署都看出來了,而且他的部署也一定明白,自己被銀狐阿蘭漂亮的耍弄了一回。就在各軍剛剛完成更換戰陣的部署時,前敵觀察哨突然傳來泰坦人傾巢而出的訊息。這令隆德耐因斯沮喪至極,在權衡良久之後,上將覺得還是不要給自己一個耳光,如果迎戰的時候再次變陣,相信這場決戰也不用打下去了,同僚的嘲笑就已足夠令他拔劍自刎。
德意斯人的這位戰場統帥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泰坦人的陣勢,他不明白阿蘭為什麼要將五個整編步兵軍方方正正的放在戰場上,這他媽算什麼?這他媽什麼都不算!這根本不是戰術隊形,五個軍團聚在一起的樣子就像是一塊結實的板磚。
“沒錯!就是板磚!”阿蘭得意的望著年輕的上校,“李!你不覺得對付蠍子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板磚把它拍實在地面上嗎?”
北方叢集第四軍第三師師長李·麥克倫上校連連搖頭,“元帥,我沒有指摘您的部署,我只想知道您為什麼把我和我的師調出戰鬥序列?”
阿蘭正了正神色,“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任務!”
“什麼任務?”李上校皺緊了眉頭,還有什麼任務是比衝到對方的帥旗下面更重要的嗎?
“監督一切動搖進攻的行為,並執行戰場規則!”
“執法隊?您要把我的衝鋒師變成執法隊?”李·麥克倫瞪大了眼睛,此時他只清楚一點,那就是戰場執法者的手上只會沾染自己人的血液。
“是的!你的執法隊將決定這場戰役的命運!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你的那些同僚,我不相信他們中會有人折斷德意斯人的帥旗。所以……你必須要讓投入鋒線計程車兵保持前進的步伐,後退者和棄兵者的結局只有一個!殺無赦!”
李·麥克倫望著元帥的眼睛,他發現對方的眼波竟然沒有一絲波動。年輕的上校低垂下頭,他期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擔當這樣一個角色。他是軍人,他必須服從命令,他沒的選擇。
“我老了!廢話也多了!”阿蘭撥轉馬頭,他自嘲的笑著。銀髮元帥面向戰場,他的心情既像新郎一樣興奮,又像牧師一樣寂寥。
“進攻!”
枯黃的萱草在寒風中抖蕩,它們沿著統一的方向搖擺身形,一片一片,一叢一叢,像海浪一般盪漾。四野靜寂無聲,天光在白日下形成灰暗的穹廬。相隔兩千米的雙方陣營彷彿突然被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