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逃不脫干係。他宣稱,是君主政體一手策劃了黛安娜之死。最後,他認定,美國曾傾其全力阻止第三世界的發展,甚至在非洲資助種族大屠殺。
2009年1月6日,《世界報副刊》在2008年同一調查的基礎上再次就“陰謀論”發問,結果顯示:17%的人相信這些“陰謀論[1]”的真實性。哲學家馬賽爾·郭社(Marcel Gauchet)認為,同樣的公眾反應也曾出現在歷史學家奧古斯丁·科善(Augustin Cochin)的著作發表後。在其著作中,科善曾分析到,法國大革命是若干思想集團周密計劃和組織的政變,而不是蓋著正史招牌的自發的公民運動。
已然成為盎格魯·撒克遜文化組成部分的“陰謀論”,大概要從由火藥陰謀激起的不安情緒說起。1605年11月5日,一些天主教徒(據說有來自西班牙的支援)企圖於英國國會開幕典禮之際,炸燬國王雅克·斯圖加特一世(Jacques Stuart 1er)及其家人、政府閣員、以及一些貴族都悉數在場的威斯特敏斯特宮,爆炸計劃雖然以失敗告終,“陰謀論”卻隨著墾荒者們的遠渡重洋,傳播到美洲,在那裡演變成王室和所有英國人都想推翻國會的版本。
近年來,“陰謀論”更透過《X檔案》,《真實前沿》等系列劇廣為傳播。FBI警探福克斯·穆德和達娜·斯克裡在一集緊似一集的劇情中(美國本土從1993年開播)不斷面對那些來自外星智慧的陰謀。最近成功的《達芬奇密碼》(2003年)使得讀者在陰謀者炮製的充滿想象力的恐怖故事裡時而狂喜,時而顫慄,完全不必計較其中的史實性錯誤和有關神學的紕漏:主業會被刻畫成一個控制國家的秘密機構;郇山隱修會在梵蒂岡幾個世紀之久的血雨腥風中揹負著保護與傳播真相的責任,即耶穌與瑪麗·瑪德琳娜有過孩子,而墨洛溫人正是他的後人。此外,影片還揭示耶穌從未想建立一個全新的宗教,併成為這個宗教的領袖,他更是一個政治陰謀的犧牲品,其教義被信徒歪曲和刪改以合乎他們的政治目的,而教會則是桎梏個體精神於矇昧之中的最佳工具。
陰謀理論每天都在征服新的擁眾,不只透過書籍、系列劇,或者大量的網際網路訊息交流,更透過面對措手不及的危機時輿論所表現出的集體暈厥,以及正視世界及其複雜性時解讀的困境不斷擴充它的領地。陰謀論者堅信政府間欺壓百姓的合作,秘密集團的存在,馬基雅弗利主義者[2]的權謀,以及所有令這個世界及其財富血跡斑斑的慾望與貪婪。此外,宣傳機器也在肆意利用人類的利己主義製造著虛假訊息,這樣的罪惡比比皆是:麥胖症(malbouffe)、氣候的改變、石油的枯竭、大流行病的傳播……我們已被包圍!
為何會如此成功?
“陰謀論者”試圖將並無一致指向性、相互也無關聯的素材疏理成一個結構完備、條理清晰,而且合情合理的解釋,並透過賦予周邊成分以意義,來抵達被隱藏的真相的核心。
在陰謀論中總可以找到相同的題材,通常涉及猶太人(《主業會議定書》)、耶穌會,或者其他所有秘密團體(共濟會、光明會,等等)。這些由隱形權勢人物控制的金字塔型組織,想要操縱和控制世界,保護和增長既得利益,攫取與佔有財富和資源。透過政治的、金融的、軍事的、心理的,還有科學的手段,這些精英組織和宗教團夥一步步穩穩當當地肆意“操縱著公眾”。監視、欺詐、背叛、貪腐、盜竊、謀殺交錯使用,輪番上演,令人不安的影響力遍及權力的方方面面:政界大佬、金融寡頭,跨國企業巨賈,媒體老闆,宗教領袖……
(人文)科學給我們的啟示
對於社會學家而言,當輿論不能為一起事件的發生找到令人滿意的解釋時,陰謀理論便會乘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