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話。”項嬰吐出兩個字,仍是那麼灼灼的看著她。
越小乙不知道他想讓自己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從天權苑開始,就註定了這局面。他傷了她,負了她,她都不怨他,即使是斷骨之痛,也不會到現在這般相對無言。他想讓她說什麼,她想念他,擔憂他,想問問他恨不恨自己,但是這些話能說麼?她最想問為什麼偏偏對黑騎軍下手,那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面對的。他是項提司,她是越將軍,有些話已經再也說不出口了。
“你不該來”,她沉默片刻說道,見項嬰還是那麼望著她,復堅定道:“項嬰,你不該來。”
項嬰在這一路上想了很多,想著自己要冷冷她好,還是把她抓回去關起來慢慢折磨,讓她再也跑不了。他最想問問她是怎麼射的那穿心一箭,那個笨笨的只會被自己欺負的人,那個自己挑剔時去採野果抓魚的人,那個擔心自己而奮不顧身受傷的人,竟然也會對自己射出箭來。可是她真的傷了他,傷完他後又走的那麼決絕,永不入京,永不入京!他當時多想將她留下來,他多想告訴她這一箭他不計較,只要她留下來。可是她說永不入京,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頭,他的心裡從沒有那麼恨過。
可是聽到她有麻煩的訊息,他仍是忍不住立馬趕來。看到她有了危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來。現在他終於又見到了他的餃餃,他想讓她服個軟,哪怕是好好和自己說說話。可是她說他不該來,可是她叫他項嬰。
“我不該來,什麼叫我不該來?”項嬰揪住越小乙的領子將她提起來,“我不來好讓你一輩子在北疆躲著我麼!”項嬰說著,忽然又笑了出來,手鬆開她的領子將抓出的褶皺履平,撫上她的臉“餃餃,你欠我的,我們慢慢來算。”說罷轉身離去。
越小乙看著他走開,整個人鬆口氣癱在地上,咬了咬牙撐著劍爬了起來,全身仍是疼痛不已,棧道上的敵軍已被後趕來的督察院與手下將士合力絞殺。她晃了晃向著駐紮著物資的方向走去,項嬰來了,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檀州將士還等著過冬的物資,黑騎軍和督察院矛盾未消,項嬰做事又從來毫無顧忌,赫古達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傷也是麻煩。
隨時都會有壞訊息,情況很糟糕,越小乙拖著重傷的身軀帶著一身凍傷走在這天寒地凍裡,心裡卻有一個地方隱隱覺得溫暖。那個人在這裡,雖然相見不如懷念,雖然心會悶悶的痛不知道要怎麼辦,但是,那個人就在這裡,就讓她偷偷的自私的欣喜一下吧。
第21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越小乙到了燕軍駐營之地,項嬰派過來一名女子為她檢查傷勢,檢查之後發現除了舊傷復發,剩下的只是少許內傷,並不嚴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說是並不嚴重,但好起來也要一段時間,而她還需要領兵作戰。
“項提司,我想今日便帶著物資回檀州。”第二日一早,越小乙就找到項嬰,說了自己的想法。
“哼,不自量力!就你現在這個鬼樣子,還沒回到檀州就倒在半路上了。”項嬰冷笑,低下頭品茶,不再理會她。
“我不礙事,現在本就大雪封路,應星他們還在檀州等我,我更要儘快返程。”越小乙堅持己見,實際上如果她的身體可以的話,昨天就帶著物資返程了。生病這種事,她沒有那個條件。
項嬰本就不喜她急著離開,聽到她話裡對季應星的親近之意,心中怒火更盛,將茶杯朝著越小乙扔去,擦著她的耳朵砸在地上。
“滾!”
“望項提司以北疆將士為重,讓我帶物資返程!”
“呵,你黑騎軍死活與我何干?”
涼薄的話語刺進越小乙心裡,一下子引起了她的憤慨,這個人從來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從來都是這般一意孤行、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