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背後,踱著方步走到自己的父親跟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說道:“本布可是赴土司之宴麼?(注:‘本布’乃是藏語的大官之意,也是對官員的一種尊稱)陳定基顯出受寵若驚的模樣,慌忙還禮,道:“正是,不敢有勞涅巴來接。”心中大是奇怪:這俄馬登涅巴平日氣焰甚大,何以今日對自己尊敬如斯!
俄馬登眨眨眼睛,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到來,實是求本布做一件好事。”陳定基本以為他是土司派來迎接自己的,聞言頗出意外,間道:“何事?”俄馬登道:“昨日草原來了一群賣唱的流浪漢,本府可知道麼?”陳定基道:“聽家人說過。”俄馬登道:”原來他們乃是偷馬賊,本領也真不錯,居然偷了土司的五匹馬,男的都逃跑了,只捉到一個少女。”陳天宇大吃一驚,心中想道:”其他的人不知,那個用箭簇射鴉的漢人可是大有本領之人,怎會做偷馬賊,只怕其中還有內情。那少女該不會是那神秘的藏族女郎吧?”
只聽得俄馬登又道“本布在此多年,想必知道土司懲治盜賊的規矩。”陳天宇心中一慄,他也曾聽父親說過,土司懲治盜賊,手段最為殘酷,先剜眼珠,後割雙手。想起神秘少女那雙明如秋水的眼睛,不覺全身顫抖。陳定基也變了面色,只是土司的刑罰,自己可不便非議。那俄馬登又道:“我素來心慈,實是不忍見那女郎受此刑罰,求本市今日往見土司之時,代那少女說清。若然要贖金的話。請你先付,我可以暗中還你。”俄馬登此言一出,陳定基更是奇怪,心中想道:“這俄馬登素來貪吝出名,以何今日如此慷慨?難道和那少女有什麼相干不成?”可是若然那少女是和俄馬登有關係之人,她又怎會在草原賣唱?”
俄馬登見陳定基隱躇不決,大是焦急,搓手說道:“本布大人,那位姑娘的性命就全系在你的手上了。”陳定基慨然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自當盡力而為,若要贖金,我也還有少許官囊,不必涅巴破費,怕只怕土司未必允准。”俄馬登喜道:“有本布求情,土司定必準允,我告辭了。今日之事情千萬不要在土司面前提起。”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禮,出門之時,忽然對陳天宇笑了一笑,神情甚是奇特。陳天宇一待涅巴出門,立刻說道:“爹,咱們快去。”陳定基不覺微微一笑,道:“剛才你不是還不想去的嗎?”陳天宇面上一紅,只聽得父親已叫家人備馬。土司的莊院倚山建築,高一層低一層,一層疊一層,從下面看起來宛如一座方形的城堡。陳定基一行人快馬趕到,日頭正在天中,剛好趕上中午的宴會。(西藏土司的宴上,慣於中午開始,飲至日落即散)陳定基父子被引到花園的亭子,隨從散在園中侍衛。亭中已擺設好一席酒席,陳定基父幹剛剛坐定,只聽得箏子下襬列兩旁的藏兵大聲報道:“土司到!”
只見那土司年約五旬,鷹鼻虎額,雙眼閃閃有光,令人不寒而凜,陳定基依照藏族禮儀獻過“哈達”(白色的,在西藏是一種崇高尊貴的禮品),那土司笑咪咪的打量陳天宇,好半晌說道:“這位是令郎嗎?真好相貌!”雙掌一拍,叫道:“帶犯人來!”轉過頭來,又對陳定基笑道:咱這是個窮地方,沒有什麼東西可娛貴賓,請你看看我審犯消遣,哈,這個犯人可還真漂亮呢!”
這霎那間,陳天宇只覺血脈憤張,呼吸幾乎窒息。只見兩名藏兵挾著一名少女,緩緩走奇%^書*(網!&*收集整理來,在亭子外邊站定,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昨日所見的藏族少女。亭子下面已擺好刑具,其中包括兩把寬刃的藏刀和兩支可以利利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