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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一詞,起初所指並非妓院,而只是一般比較華麗的屋宇,有時則作為豪門高戶的代稱。
《太平御覽》上這樣解釋“青樓”:
《齊書》曰:東昏侯後宮起仙華、神仙、玉壽諸殿,窮盡雕塗,以麝香、雜香塗壁。時世祖於樓上施青漆,世謂之青樓。帝曰:“武帝不巧,何不純用琉璃。”
可見,用青漆粉飾之樓,就叫青樓。這在當時已經算是相當奢華,可還是比不上“純用琉璃”者。
《晉書》上記載一個叫麴允的人說:
允,金城人也,與遊氏世為豪族。西川為之語曰:“麴與遊,牛羊不數頭,南開朱門,北望青樓。”
這說明“青樓”與“朱門”含義相近,實乃“高門檻”、“大宅院”也。詩歌中也有不少這類的“青樓”。
曹植《美女篇》:“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
傅玄《豔歌行》:“青樓臨大巷,幽門結重樞。”
江淹《西洲曲》:“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江總《閨怨詩》:“寂寂青樓大道邊。”
江總《閨怨詩》:“寂寂青樓大道邊。”
……
從中都可看出,“青樓”與大路、高門是聯結在一起的,與權勢、地位相關,而與豔遊、酒色無涉。
但不知不覺間,“青樓”一詞漸漸有所偏指,這大概是由於它本來的意思就與豔麗奢華的生活有關吧。如梁代有過這樣的詩句:“倡妾不勝愁,結束下青樓。”青樓裡住進了“倡妾”。
不過,在唐代以前,這種偏指還是少數。到了唐代,偏指驟然增多,隱隱然有與本意望衡對宇之勢。據陶慕寧先生鉤輯,如韋莊《貴公子》中“大道青樓御苑東,玉欄仙杏壓枝紅”用的尚是本意,而其《搗練篇》中“月華吐豔明燭燭,青樓婦唱禱衣曲”則用的就是新意了。
用本意的還有:
駱賓王《帝京篇》:“小堂綺帳三千尺,大道青樓十二重。”
王昌齡《青樓曲》:“馳道楊花滿御溝,紅妝縵綰上青樓。”
崔國輔《古忌》:“怕不盛年時,嫁與青樓家。”
邵謁《塞女行》:“青樓富家女,才生便有主。”
孟浩然《賦得盈盈樓上女》:“夫婿久離別,青樓空望歸。”
……
而用新意的則有:
李白《樓船觀妓》:“對舞青樓妓,雙鬟白玉童。”
杜牧《遣懷》:“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李商隱:“黃葉仍風雨,青樓自管絃。”
……
唐代之後,“青樓”的偏指之意後來居上,反而成了煙花之地的專指,與平康、北里、行院、章臺等詞相比,不過多了一點形象感,多了一絲風雅氣息而已。元代有一本記載妓女生平事蹟的書,便叫《青樓集》。明代有一本《青樓韻語》,實則是《嫖經》的易名。清代有一本狹邪小說,名為《青樓夢》。當代有一本妓女回憶錄,則叫《青樓恨》。還有一本翻譯過來的拉丁美洲作家巴爾加斯?略薩的長篇小說,有兩個譯名,一個是《綠房子》,另一個便是《青樓》。
於是,青樓便成為煙花女子營業場所的雅稱了。當然,並非所有的妓院都可稱為青樓,至少要達到幾“星級”的標準才行。至於一些髒亂差、黑陋醜,如同雞窩、豬圈一般的地方也敢“僭稱”青樓,不過是自貼金紙,主客兩方聽著都順耳而已。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青樓這種東西出現?為什麼要集中一群漂亮姑娘供男子前來享樂?為什麼在所有的動物中只有人類有這種行為?比方說,集中一群年輕漂亮的母狼,等著公狼帶著獵物來尋歡作樂,或者集中一群美麗矯健的母鹿,等著公鹿帶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