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一幫黑人絕塵而去,其中不乏阿沃伊,還有他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
我回過頭,呆呆地看著在雜草中舞動著的一隻木雕般生硬的手伸入不同的包裹及皮箱裡面,枯落的手指像承載了太多的怨恨,死死地抓住,拉扯間就會聽到一聲撕裂的聲音。滋生於雜草中的野花毫不吝嗇地將自己的色彩在殘舊的背景上盡情地開放,少了一份嬌媚, 只糜爛著無限擴張的豔俗,攪動生命像個粘稠的旋渦,在層層疊疊不加調和的色調下,隱隱透露出血色的陌生,讓我不禁心驚。那隻手不斷向我挪移,距離藍色小包只有兩英尺不到。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緩緩地蹲下來。他低著頭,自顧自地忙碌,絲毫不在意我的一舉一動。我順手幫他打理灑落的零碎物件,他仍然沒有反應。我大著膽子開始幫他拉開身邊其他包裹的拉鍊,將東西一件一件小心地取出,他依舊沒有抬頭。我的眼睛看著藍色小包,那一刻緊張的心跳幾乎可以在咽喉噴薄欲出。我不斷地祈禱著一切順利,漸漸地稍有些平靜。我想我應該友好一點,或許會放鬆他的警惕。我抬起頭,不斷地變幻著各種語調的發音,嘗試使用簡單的英語與他交流。到最後,我甚至自嘲起這等同於自言自語的古怪。藍色小包終於被拿起,但不是我。我向前移動著在他的手中將小包抽出來,他終於抬起了頭。我不能準確地定義那是一種什麼眼神,但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倏地站起身,向後退,將包藏於身後。黑人的柔韌性很好,在我還沒有站穩之時,已被他握緊了雙手。那股濃重的體味,使我幾欲嘔吐。我屏住呼吸,在他的懷中拼命地掙扎。
五十六 最可怕的境界,叫做人戲不分
2005…08…21 15:02
(8月20日 Papa)
一位讀者這樣寫道:
這也許是一篇沒有結果的文章啊!
我一直在想什麼樣的結果最好!
想不出!
就不想!
也許作者還在經歷這段感情!
還在彷徨中!
還在等待中!
遊得出小河,遊得出大江,沒有魚遊得出海洋。
跑得過飛車,跑得過流星,沒有一種思念跑得過時間。
天下沒有新鮮事。
幸福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還是孔明先生講得好:“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既然我們自己願意擾出千事萬事,又怎麼能責怪上天造化弄人。只有當你自己做了造物主,才發現這千頭萬緒,理個明白難,給個結果已是仁至義盡。
我們談論過無數次,關於《妖精女兒》的走向。我希望它任由潤兒想象的翅膀隨遇而安,當拉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再著墨輕染,已是百媚傾城。可未嘗寫過萬言小說的她,總一次次不自覺地重返它“情書”與“日記”的初衷。
沒有情節,只有鏡頭;沒有故事,只有現實。我想把《妖精女兒》的續寫更立體,更網路,更如書籤插入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們設想過從單純的敘事感悟,逐漸轉移到導遊性質的“情侶環球Zuo愛指南”,令人大跌眼鏡;繼而反客為主,將文中的細節放大為某一專業的論文答辯或學術研討,為文體混雜新闢一角天空;當然,數月下來,其間較為失敗的轉型個案,就是邀請讀者加入續寫的行列……結果也算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卻是自己提著自己頭髮下水,隔三差五需要親自操刀,於現實與傳說間自經磨難。
8月3日的晚上,滿天的星斗眨著眼睛。我們對這個問題的談論,終由滑落的文字裡,轉移到滑落的衣衫後……
“我們接下來寫戰爭吧,好嗎?寫我獨自一人行走,到西非去經歷戰爭,當然你要早些找到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