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低頭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只說了一句尋常好似打招呼一般的話,就讓箋鵑生起了拼死之心!
“喲,這麼些年沒見,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天玄的一句話,立刻就勾起了箋鵑當年痛苦的回憶。
數百年前,她還只是雲築宮一個尋常的弟子,資質不能說好,但是也不算太差,嚴格的來說,應該屬於大氣晚成的一類。
與她同輩的師姐師妹們,一個個都早早的結成了金丹,將自己的美貌容顏固守了下來。但是她卻卻桎梏頗深,久久不能凝氣結丹,於是樣貌就日漸衰老,與同門走在一起,卻好似祖孫一般不襯。
在她七十多歲的時候,卻突然之間靈光乍洩,不僅凝成了金丹,還因為幾十年的辛勤修行,厚積薄發,境界不斷拔升,眼看已經沉魂入丹蘊生元嬰,還走到了諸位同門的前頭去了。
而且最讓她興奮和期待的,就是修成元嬰之時,她能有一次機會重塑肉身,恢復自己年輕貌美的樣子,再也不用像現在一樣,做一個耄耋老矣的老嫗。
就在這時候,這個天殺的天玄與雲築宮的弟子妤婕有諸多關聯不清不楚,被箋鵑冷嘲熱諷了兩句,當時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卻沒想到被他給懷恨在心。
他胡編亂造了一門重塑肉身容貌的法門,又各種設計讓箋鵑無意間得到。在她元嬰修成要重塑容貌的時候,卻因為這個法門出了問題,真氣行岔就錯,因此未能將樣貌改換回去。
世間女子哪有不慕朱顏粉黛,纖巧身姿的?雲築宮修煉有成的弟子們,有嬌俏少女有風韻婦人,卻沒有一個如箋鵑般白髮蒼顏,老態龍鍾。
這些年,箋鵑也不知道聽過多少流言蜚語,說她心理有問題,居然喜歡做一個老婦人,若是走出門去,豈不是給雲築宮丟臉跌份兒。
即便是她現在做了宗門長老,卻依然要面對那些懵懂無知的新入門弟子當面或背地裡的打探,有意或無意的嘲笑。
而今日天玄的一句話,就好像將她這幾百年受到的譏諷和嘲笑,釀成了一碗又鹹又苦,辛辣無比的毒汁,生生的灌進了她的嘴裡。
箋鵑手中的花枝驀然間綻放無數花苞,大大小小的盛開的花朵密佈在整根手杖之上,她雙手握杖,滿心魔障叢生,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對著天玄的頭顱橫掃而至!
天玄嘴角勾起笑意,整個人動也不動,一道白色劍光從他身邊生出,穩穩地架住了柺杖之後,又似游魚一般在柺杖之上來回漫卷,無數的大小花苞,就被他的劍光旋了下來。
劍光往前一突,就已經攀到了箋鵑的脖頸之上,卻被一絲雲煙一卷帶偏了幾分,拉扯著落到了大長老的手上,被她緊緊握住,好似一條離水的魚一般來回掙扎。
天玄也不介意,心念一動之間,那抹白色劍光就逐漸消散,但是隨之而去的,還有大長老手中的絲絲雲煙。
大長老微笑道:“天玄真人請勿動手,沒想到幾十年沒見,你的境界不僅沒有落下,還更上一層樓了。也不知道這輪迴三生,究竟被你們改成了神奇的功法。”
箋鵑依然不依不饒想要再度動手,卻被大長老一聲呵止,被身邊的幾個人拉了回去。
天玄和天假這才上前行禮道:“霮晚長老,許久不見了。”
大長老笑道:“不知幾位什麼時候趕來的,怎麼分了前後,沒有一起上門呢?”
天假作為最年長之人,笑著開口解釋道:“其實幾天前比鬥剛剛結束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趕到了,只是事關重大,只能第一時間先行去處理了一下不小心看到此事的人。”
“其中有幾個人手腳很快,第一時間就發了信劍信符出去,我們就只能將信劍也追了回來,所以耽誤了幾天時間。天真離得近些,就比我們來的早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