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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小德子又將信件捧著,遞到了下面。

臺下一片議論紛紛,幾張紙被傳得到處都是。每個人都不放過看上一眼的機會,以至爭相傳遞,人手一份。

“果然是藩王們的手筆啊……”於是惋惜的嘆氣聲此起彼伏。

最後,翔成沒甚表情地為這件事下了結論:“誠如列位所見。吾弟社王保成雖一時為奸人所惑而起兵謀反,但好在迷途知返,冒死傳出叛軍情報,並周旋其中,將所有叛軍引入我方圈套,以功補過——且功大於過。另,其領兵才能大家在此次叛變中亦有體會。因此朕有意賜社王保成府衙一座,封御衛將軍一職,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我面帶微笑,心中卻對他的說法頗為不屑:真是皇室作風,為了面子不要裡子。聰明人都能看出保成在這次的叛變中起到了什麼作用,明明是一開始就當了叛軍中的“害群之馬”,竟然還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不知道底下的大臣們是否和我抱有同樣的觀點。但即使他們有異議,也不敢亂說的吧?新皇登基不到三個月就整出了這麼多的花樣,想來他們都有些自顧不暇了。更何況此削藩之舉,也算是除掉了王朝內百年以來的大弊端,保成也的確功不可沒。

如我所料,沒人提出反對意見,都唯唯稱是。顧其志甚至還欣慰無比地俯身拜倒道:“社王殿下英勇非常,我等欽佩不已,陛下決策實乃我朝之幸!”

接著被他提醒的大臣們一個個的都拜倒在地,異口同聲地稱讚翔成是難得一見的明君。

我不知該笑還是該惱:這些老油子!那個所謂的“御衛將軍”不過是個虛銜罷了,也能被他們說得這般神乎其神。

然而眼角瞟到容可臉色一整,似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心般的有了動作。我的心忽地一提:難道他真的是想……

“臣還有一事要奏。”容可自懷中取出一個摺子,“陛下,當年容家滅門一案有待再次詳細調查,臣請翻案!”

瞬間,滿朝文武安靜下來,大殿裡鴉雀無聲。

我揪緊了衣袖,微咬著嘴,偷眼看看翔成。翔成仍是沒什麼表情,只淡淡地“哦”了一聲,就命小德子接了容可的摺子,開啟隨便瞄了幾眼,問道:“你可知翻案不成,下場如何嗎?”

容可俯身道:“臣願一死相抵。”

我心酸得很,閉了閉眼,又緩緩睜開——從我坐著的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翔成的任何一個表情和動作,只見他點了點頭,環視一圈,問著臺下的大臣們:“刑部各位,有誰願意領下這個案子?”

刑部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無人上前。沉默了半天后,終於有一個年老的大臣顫巍巍地挪出列,叩下,用同樣顫巍巍的聲音說道:“陛下,老臣願領此案。”

這位是……刑部陳老侍郎?

記憶中他似乎曾經給保成容可他們當過一段時間的先生,教導他們關於家國之法的一些事情。當時容可好像還說,這位老大人難得的正直,而這正直卻也是他無法登上尚書一位的最大障礙。

我抿嘴看向這位老大臣。如果我沒記錯,他今年也該七十多歲了,卻還能堅持守候在這片充滿著勾心鬥角的土地上。我不知是什麼信念支援著這樣一位終不得志的老人,拼了不成功就成仁的決心,同比他小了不止四旬的容可跪在了一起。

翔成起身,我跟著也站了起來。他走下臺,親自扶起了老大臣,和藹道:“陳老侍郎,辛苦您了。可是容家一案,您老……”

陳侍郎老淚縱橫:“臣還能在有生之年為陛下做事,是臣的榮幸呀!臣歷經了三代天子,臣……不怕。請陛下放心!”

我孤零零地站在臺上,望向這君臣二人,忽然間覺得原來朝中還是有溫情的。

翔成感慨萬千地放開了扶著陳老侍郎的手,嘆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