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臥室中,窗簾緊密拉攏,僅有床頭的加溼器亮著昏黃溫暖的光亮,映照出有限的範圍。
霍凜沉睡在床,側著身,懷裡摟抱著一顆枕頭,枕頭是容佑塞得,因為他睡著都緊抱著容祈,實在很難扒開他的手臂。
容祈穿的單薄,身上僅裹著一條薄被,她在容佑懷裡伸出手臂,指了指枕頭下方。
“我有東西沒拿……”
容佑就穿的更少了,踩著居家拖鞋,穿著皺巴巴的睡袍,衣襟大敞至腹部,毫無任何形象可言。
他抱著容祈微微彎腰。
容祈順勢就從枕頭下,將那兩本嶄新的「結婚證」拿了出來。
“我想把紅本本一起帶走。”
容祈把結婚證寶貝的揣懷裡,又將緊攥手心的翡翠吊墜放在了枕上,翡翠玉佛是霍凜送的,裡面有定位器,她知道。
容祈嬌弱的輕咬下唇,乖軟的鬢角捲髮貼著小臉,就這一眼,看的本想吐槽自己姐姐的容佑,一陣心疼。
“好好好,帶走,姐,你還想帶走什麼?一起帶走。”
容祈環顧四周,沒吭聲,似在找什麼。
然後,黑暗中,一隻會自己移動的兔子抱偶,一路蹦躂到了容佑跟前,跳起,抓住了容佑的衣袍邊緣,然後跳進了容祈的懷裡。
“不要忘記我,我是靈活的兔子。”
容祈緊摟垂耳兔。
容佑又問:“姐,還有不?錢、衣服首飾什麼的?”
容祈搖頭,“佑兒,這些都不能拿,這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也不是沒有錢買。”
容佑癟嘴,“姐,我是真沒錢……你可別指望我能養你,我可以幹苦力,但是我自己都快養不活自己了……不然我能去精神病院和人搶飯麼……”
話落,容佑抱著容祈,推開陽臺的玻璃門,從石雕圍欄上躍起,消失在漆黑的夜下。
餘音縹緲中,還能聽到容祈柔弱嬌軟的話音——
“沒事,姐姐養你。”
容祈和容佑跑路後的第一站。
先去了容祈長久駐紮陽間的神秘「安全屋」。
來的路上。
她和容佑都對自己下了「隱匿咒」。
這道咒一下,等同失蹤,天王老子都找不到他們。
在「安全屋」裡,容佑把容祈放在沙發上,在容祈的指揮下,拿過牛皮密封袋,取了幾本不同的身份證件,又從堆滿金條和現金的保險箱裡,取出了20w……歐元。
“136w左右夠我們生活一陣。”
“先去找租房,環境得乾淨,也要安靜,鄰里間最好老人小孩居多,不能用咒術,會被追蹤到,出門記得偽裝,你的容貌太惹眼了,容易引起注意。”
“我就在這先將就一晚……辦好了事兒,你來接我。”
叮囑完,容祈虛弱的輕咳了幾聲,蓋上小毯子,在沙發上睡下了。
安全屋她已經很久沒來了,許多地方都落了灰塵,也就沙發乾淨些。
容佑一一照做後。
當天臨近中午,租好房,辦好了手續,請人將屋子全部收拾乾淨後,便前往「安全屋」接容祈去了。
愉快的姐弟二人生活突然就開始了。
他滿心期待,心情甚好。
只不過,他心情好了。
檀園那兒,屋簷都差點被幾個老少爺們兒給掀了。
時針指向早晨十點。
霍凜發燒38度,頭痛腦熱,後背大面積的鑽心刺痛,腰側的傷也未及時換藥,正隱隱作痛,他渾身發燙,可手腳卻冰涼發麻,恍若失去知覺。
他彎腰坐在床邊,掌心攥著那枚容祈留下的玉佛吊墜,加溼器的白霧拂過他冷峻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