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口氣,縱身從樓頂躍下。
3。
一連三天,百里未步都沒有在學校裡碰到她的新校友,那個叫岑愷文的傢伙。
難道他選了別的學校?還是水土不服病倒了?還是……
Wait,自己幹嘛去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百里未步甩甩頭髮,抱著一摞書本,拽了拽書包帶子,跟幾個路過的同學say goodbye之後,打著呵欠走出了學校大門。
生平第三次,她家裡又來了客人,不是當年那個漂亮的中國女人,這次是五個中國人,一個白髮老頭,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兩個不到三十的年輕男人,都穿著對襟唐裝,不苟言笑。
她的父母對這些客人,熱情中夾雜著一種別樣的尊重。
看著這些客人,百里未步依稀記起,十年前,他們似乎也來過。她肯定是見過他們的。但是又不太確定,那段記憶太模糊了。
那五個人一住就是十天,還沒有走的意思,似乎在等什麼。她問父母那些人是幹什麼的,什麼時候走,父親只說是國內來旅遊的親戚,玩夠了就走。
可是,在他們到來的次日晚上,她去閣樓上拿東西時,曾聽到從父母房間中傳出爭執的聲音。
“不過……這麼多年,他們很安分守己。”母親的聲音很無力。
浮生物語·獵獅(4)
“你忘了那個詛咒?你看看未雨現在的樣子,你認為你兒子還能再熬過一個十年?平安夜,九色葵便要開花,我們無從選擇。”蒼老低沉的聲音,不可違逆。
百里未步好奇地停步在門口,正想繼續偷聽下去,不料房門一下開啟,那個中年婦人冷著臉出現在她面前。
她傻笑兩聲,識趣地下了樓。
其實她對他們沒頭沒腦的談話沒有一點探究的興趣,對這幾個不速之客,除了客套地喊幾聲爺爺叔叔嬸嬸之外,百里未步跟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只盼著他們趕緊走。
她真的不喜歡這些人,哪怕父母說他們是親戚。
離開學校,百里未步沒有回家,去了附近的診所。出來時,她手裡多了幾袋紅紅白白的藥丸。
“你病了?”
她的視線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全部擋住了。
“神出鬼沒顯得你很時尚?”她瞪著又一次突然冒出來的岑愷文,這傢伙今天穿了一件黑外套黑毛衣加黑牛仔褲,配上他的身形與臉孔,cool得像電影裡的死神,怪好看的。
“我入學手續還沒辦好,下週才能進校。”他無奈地聳聳肩,“我要去錫納亞療養站的卡亞賓館找人,正問路呢,就看到你了。”
“卡亞賓館?”百里未步一樂,“遇到我算你走運。我常去打工的那家餐廳,離卡亞賓館就五分鐘的路。”
“你打工的餐廳在哪裡?”岑愷文為難了,“我初來乍到……”
“走吧!”百里未步拍拍他的肩膀,“也只有我這麼好人品的人,才肯親自把你護送到目的地。”
他看著她頑皮誇張的神情,略是一怔,笑著搖搖頭。
天氣已經越發冷了,外頭的行人每個都裹起了厚厚的大衣,匆匆往家裡趕。
百里未步領著他,打算從碧落森林裡橫穿過去,這條路她走過無數次,是通往療養所最近的路。
兩個人的腳步,踩在林間小道的落葉與枯枝上,發出規律的嚓嚓聲,天邊的太陽已經沉下大半,空寂的森林裡,光影黯淡。
“你還沒答我,是你病了麼?”岑愷文邊走邊問。
百里未步搖頭:“這是給我弟弟拿的藥。十年前他生了一場重病,身體一直不好,常年都要服藥。”
“你弟弟多大了?”他問。
“小我四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