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懂了出征前秋慕雲“此役必敗”這四字含義,原來毓縭為順利南侵,特意命蒼玄留了大部人馬據守鳳城,以便使他無後顧之憂。
二十,靳硯楚分左右兩路,鋌而走險,以左路作餌,並糾集四萬兵士於右路突進。
二十八,毓縭收取中南五州,且與霍青玉、水芙蓉會師傖宜。再往南,便是泠月轄境。
朝中眾臣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以往輕蔑不屑者也甚為憂慮起來,生怕江山易主,富貴不保,也開始上書諫言,勸皇帝能以重兵鎮壓,剿滅亂黨。一時間,朝臣“同心”,有老臣還跪請多年幽居宮中的洛嘉皇后。
皇后長嘆一聲,穿起多年未動的后冠鳳袍,親自到了皇帝寢宮。侍從見了,匆匆忙忙下跪行禮,面露難色。
皇后也不問,只輕輕在門外喚了一聲“皇上”就再未言語,而寢宮內也是毫無動靜。“娘娘——皇上他。。。。。。”一個老臣見她如此,不由低聲提點。
洛嘉皇后,出身顏氏大族,蕙質蘭心,詩畫雙絕,貌端,品正,善琴。這是二十多年以來他們眼中的皇后,至於其它,一無所知。自大婚起,她就鮮少現於人前,有皇后之名,有皇后之德,只偏偏無皇后之榮。他們看不透這個女子,但是時至今日,任何方法都要一試。
皇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淡然中卻是肯定:“不,他聽見了。”
聽見了?!他有些不信,復而望向緊閉的大門,眼神更為疑惑。
許久,宮門開啟。
皇帝已整了妝容,瞧著面前黑壓壓跪著的人,眼神冷淡。
“你今日怎麼來了?”
皇后不行禮也不答話,只靜靜地回望著他,而對於這樣不敬的行為,皇帝竟也沒有責難。一時間,氣氛有些怪。
皇帝挪了目光看向別人:“怎麼,今兒到的可真是齊啊。——黃愛卿,朕記得你已經告老還鄉了,不知是哪門子風,又把你吹回來了,嗯?——還有你們,把皇后都請了來,是想做什麼?不會又是來給朕說教的吧?!”
“微臣不敢。”眾人見皇帝怒氣不小,都唯唯諾諾低下頭去,暗地裡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誰也不願做這出頭椽子。又幾個本想張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既然無事,那就早早地散了,少在這裡惹朕心煩。”皇帝不耐地撂下一句,轉身欲走,卻發現邁不開腳步,低頭看去,那已經年紀一大把的人,死死地拽著他的雙腿,冷笑一記,他道:“兵部尚書的位子,莫非黃愛卿想頂上麼?”
此言一出,曹尹不禁想到了不久前才自盡的崔敬,冷不丁打了個寒蟬。
“皇上,而今毓縭作亂,國無皇儲,老臣實在憂心哪!”
皇帝的目光越發森冷,“哼”了一記,甩袖離去,徒留他望天長嘆。
“皇上——”
“皇上——前車之鑑!”
“呵呵,怎麼,朕還沒閉眼,你們就開始擔心著朕的身後事了?”皇帝站在門前,冷冷而笑,“我魏家的江山,沒那麼容易丟!——朕若哪天真歸了西,這張龍椅,也不會平白便宜了你們。別以為朕糊塗,什麼都不知道,朕告訴你們,你們那點心思,朕這兩隻眼睛看地可是清楚著很。——天佑柒瀾,誰說柒瀾無儲?!”
什麼?!眾人聞言更是訝異地面面相覷,只有皇后神態安靜。
皇帝無子,舉國皆知,當初有人提議在宗室裡過繼一個,卻被他拒絕。
儲君?!哪裡來的儲君?!
就在朝臣紛紛對此揣度疑惑之時,慕容流風突然以曦凰使臣身份到訪。
曦凰與柒瀾,素來不相交好,不久前,曦凰又公然背棄“城下之盟”,在邊境多次增兵。而今慕容氏如日中天,大有逐鹿天下之心,慕容流風此番前來,怕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