縭猛得一怔,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了似的,整個人竟莫名地焦躁起來。不等那人把話說完,他已匆匆朝沁水居而去。
一石二鳥,那個舒蓮,果真還是不放過她麼?
疾步走至沁水邊,行船之人見毓縭來了,忙解了纜繩,快速向對岸劃去。
涼風颼颼,身上的斗篷似要被掀起來,而他卻是渾然未覺,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漸近的樓閣,臉色緊繃。頭一回,他覺得這幾十丈距離竟是那麼長。“再快些。”
“是。”行船人偷偷打量了毓縭一眼,雖有疑惑,卻還是點了頭,加快了手上動作。
近岸,未待船停,毓縭已舉步離去,靴子不經意沾到石階上的淺水,微溼。皺了皺眉,他沒有理會,只直直地朝樓中走。踏門而入,他逡巡著房中人,然後將目光定格在初染身上,見她相安無事,不由舒出一口氣。正要問剛才的情況,他又驀的瞥見她手臂上的血跡,於是心中一緊。
“受傷了?!”毓縭問得有些急,視線落在初染的傷口上,所以也就沒有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
“我,我沒事。”對於他突如起來的關切,初染有些不適應,指了指一旁的紫笙,她輕聲道,“她替我擋了一劍。”
毓縭微怔片刻,抬頭一看,紫笙手臂上劃開的口子,果然正汩汩地往外滲著血,心中的不安,馬上又淡卻下去。
他是怎麼了?
甩了甩紛亂的思緒,毓縭沉聲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有人。。。。。。”說到這裡,初染驀的頓住了,腦子裡浮現出慕容蕭的話,莫非,這都是他的計劃?可為什麼他要派人“刺殺”她?
“怎麼了?”見她這般,毓縭的眉微擰起來,口氣,是他自己也未意識到的關切。
“沒。。。。。。”初染搖了搖頭,心裡忖度著該如何說,這時候,紫笙卻接過了話茬:“城主,剛才有兩個黑衣人偷襲,似乎是衝著姑娘來的。”
“看來果真是她。”毓縭心中肯定了大半。
“他是誰?”初染有些心虛,忍不住追問一句。
“你說是誰?”對於她的表情,毓縭不由多了幾分疑惑,“你與那個叫舒蓮的有何仇怨,她為什麼如此恨你?”
聽他說到舒蓮的名字,初染才暗暗鬆了口氣,心下笑自己太多心,慕容蕭怎會輕易讓人抓到把柄。
“只是小過節,城主掛心了。”
見她不願開口,毓縭也沒有勉強,他走過去細細看了紫笙的傷口,見無大礙便也放了心:“今日之事,你辛苦了。”
紫笙的臉因為失血有些蒼白,她抿唇扯出一絲淡笑:“城主要紫笙照顧姑娘起居,這便是紫笙的本分,況且,這傷也不重,養幾天就好了。”
“那便好。”毓縭點頭,“舒蓮我已派人去找,這沁水居,你多上些心。”
“是,紫笙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說她逃跑了?”初染有些不大相信,心中隱隱形成一個想法,該不會是。。。。。。如果是這樣,那麼她選擇了被保護,而舒蓮,註定了被犧牲。
毓縭不知她心思,以為她是在擔心,本想寬慰她幾句,後來又作罷,只淡淡說了一句:“你也小心些吧。。。。。。”
淡淡的月色,讓初染眼前的男人顯現出些許柔和的色彩,地上頎長的身影,孑然,並且漸漸拉長著。
彷彿每一回,她見到的他,都是這般模樣——
冷傲而寂寞。
他剛才可是在關心她?
可是,為什麼呢?
頭一回,她有了探究之心,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是否真的這般無情?
夜色如故,城內城外皆落了一地星芒。
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