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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時辰過後,天邊曦光微露,些許魚肚白漸漸明朗。

清晨第一縷陽光,撥開密密的枝葉,投照在女子臉上,蒼白蒼白的,安靜地有些可怕。她彷彿睡著了,很沉和沉地睡著。

輕緩的腳步聲近,白衣男子看著她,微微一嘆,然後又是一笑。

“主子,還有些氣息,說不定能救。”

“那就帶回去吧。”

[第三卷 鳳舞:兵事(四)]

“姑娘這邊走吧。”紫笙在前頭引路。一晃半月,她手臂的傷已近痊癒,面板上觸目驚心的劃痕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粉色。幸虧那日她機警地閃身躲過,致使原本正對的刀鋒稍稍偏了幾分,否則,即便保全了手臂,也會留下疤痕。

“姑娘在想什麼?”見初染若有所思的模樣,紫笙笑問。

“沒什麼。”初染搖搖頭,繼而試探道,“你可知道他為什麼找我?”若說有事,他派人知會一聲即可,即便是像上回,必須要出沁水居,也該有人看著才是。可今日他卻只吩咐了紫笙,難道就不怕她跑麼?

“這個紫笙不知,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她示意初染向右拐,邊走邊解釋道,“前頭就是‘個園’,城主一般都是在那裡的。”

“‘個園’?”初染咀嚼著這個詞,心裡忽然多了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個”,多孤單的字,是不是就同他一樣。“這名是他取的嗎?”

聽出初染話裡的疑問,紫笙笑道:“並非是姑娘想的那樣,個園個園,是取自‘月映竹成千個字’,說的是這滿園綠竹。”

“哦。”初染恍然大悟,忽的想起城門那個蒼勁的“鳳”字,看來毓縭可謂是文武雙全。她抬頭,前頭園中果然是一片蒼翠蓊鬱,細看,株株亭亭修直,隨風搖曳,散置少許花木,平添了幾分野趣。石徑蜿蜒,林木深深之處隱約可見一重簷樓屋。

面對眼前之景,初染有些怔忪,紫笙拿手晃了幾晃,待她緩過神來,指了指那屋子笑道:“那就是了,姑娘請吧。”

“你不進去嗎?”

“城主要見的是姑娘,並非紫笙。”她輕推初染一把,笑著催促道,“姑娘還是快些去吧,城主必是等著了。”

“紫笙——”見她轉身欲走,初染忍不住叫了一聲。

“姑娘可還有事?”她淺笑吟吟。

“紫笙那日,為何救我?”初染道出了困惑心中已久的問題。先前她對她的好可以是表面文章,但生死關頭的捨命相護總不會是假,究竟是有什麼理由值得她這樣待她?她不懂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似乎特意跟初染打啞謎似的,紫笙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

“受誰所託?”初染追問,可她只一笑而過,並未言語,爾後,徑自轉身離去。湖藍色少女的背影,勾勒出一種讓人心靜的安寧,一如她初見她的時候,心中的戒備也因這樣一張笑臉淡卻許多。

整理好悵然的心緒,初染定了定心神,向園裡走去。正廳的門是虛掩著的,顧及禮貌,初染還是作勢敲了敲門,畢竟是毓縭的地方,而且算起來她也是有“求”於他。見沒人應,初染耐下心又叩了幾記,哪知這人沒來,門卻是“支呀”一聲開大了幾分。

透過縫隙往裡瞧,竟是半個人影也無,初染索性推了門進去,看見牆上幾幅山水,便頗有興致地打量起來。單調至極,卻又純然至極的墨色,流水行雲一般,恣意卻又工整精緻。這些,可是他畫的?

“耦園住佳耦,城曲築詩城。”這是之中唯一一副對聯,而且與其它字跡不同,應該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偏偏又掛在主位上方這最為顯眼之處,想必是有其意義吧。不過佳耦佳偶,咀嚼著這兩字,初染不禁輕笑起來,聯是好聯,只可惜送錯了人。

“你來了。”毓縭淡漠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