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出六角菱形,毫無視線干擾之說,圍爐暢談,或說景或談天,或者詩書問答,比起常年在府中沉悶,這樣的野遊更符合這些風雅公子的喜好。
“正是,這般賞雪可不正是極雅,只可惜有酒無梅,難得其香啊!”座中一人感慨著自斟自飲了一杯酒,外面一片雪色茫然,壯麗遼闊,卻少了那麼幾分顏色,想來,若是有梅花幾枝,既添了豔色又有了傲雪風骨,更有那暗香送酒,遊人欲醉。
七個人中倒有五個都對這話表示贊同,面上頗有幾分遺憾之色。
坐於主位的十七歲少年褪去了青澀稚嫩,眉目清秀俊朗更勝往昔,紫玉冠束著黑髮,一身暗色錦衣被裹在貂皮大麾之下,大麾鬆散披著,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與自在。如同白玉一樣修長的手拿著金色的酒杯送到唇邊,上挑的眉帶著三分英氣七分戲謔。酒沾唇即放,似乎不是為了喝,只是為了聞。
“你怎知這裡沒有梅樹?”放下酒杯,少年站起,抖了抖大麾,隨手繫好腰間的帶子,道,“想要踏雪尋梅,乘風覓香的,隨我來。”
清雅雍容的舉止,伴著無起伏卻隱含冷傲氣度的聲音,讓眾人不由自主地跟隨其後,一起踏出了暖帳,被寒風一吹,抖擻之後連精神也清爽了許多,清風寒雪,冰潔無塵,這世間最美的花便是這無塵無垢的雪花了吧!
踩在雪地上,聽到細碎的“咯吱”的聲音,回首看著自己留下的足印。清晰分明,打破了雪面的平整,更添幾分快意灑脫。
手把冰枝,從枝與枝的空隙走過,如穿花拂柳,遊走閒庭的自在隨意,轉過兩個彎兒,映在眾人眼前的便是一副天然的美景,紅梅點點,風送幽香,那被風吹拂過來的雪花紛紛揚揚,宛如一場小型的降雪,讓花更明豔,讓花更生動。
“踏雪尋梅,乘風覓香,果然如是啊!”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再吐一口長氣,便覺胸中暢快,似乎所有的汙濁之氣已經在那一吸一吐之後轉為清寒之香,讓人精神振奮,煥然一新。
“這梅樹是一年前移栽過來的,當時便想著與幾位好友共賞,今日倒是得償所願了。”領頭的少年矜持自傲地微微一笑,說,“我以為梅樹本天然,原是應該在這空曠雪地上盛放爭香才是最美,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對對,的確是應當如此!”
“唯有在這樣遼闊的天地間。這燦若煙霞的梅花才會如此鮮豔明媚,生機盎然!”
“無雙說得極是!”
“有此等美景,我等何不作詩吟誦,無雙也應提筆描繪一番,才不辜負了這梅林勝景!”
“正是,無雙的畫作聞名已久,我等早就眼饞多日了,且先說好,這幅畫我要定了!”
“那可不行,上次都被你要走了,這次輪也該輪到我了!”
“說那麼多做什麼,讓無雙多畫幾幅也就是了,咱們一人一幅,不就皆大歡喜了?”狡詐的朱佑之出聲免除了一場無意義的鬥嘴,得到了大家的齊聲贊同。
揉揉額角,樂無雙故作苦笑,道:“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啊,我哪裡畫得了那麼多張,頂多兩張,怎麼分就給你們看著辦吧!”
“好了好了,別說那麼多了,讓無雙先畫出來才是正經!”顧元朗阻止了永無止境的爭端。低聲說了一句,“咱們怕什麼,這回沒有,下回優先就是了!沒有別人的也不能沒有咱們的啊!”
原先沉靜優雅的賞梅氣度被這兩次鬨鬧一掃而空,七人全沒有了剛才的大家子態度,最多動的孟津早就閒不住了,偷偷握了一把雪球趁著齊寒江不注意塞到了他的衣領裡,被冰涼的雪一激,齊寒江反應也快,反手就要捉住孟津,孟津的輕功卻是七人中最好的。一躍就離開老遠,再提身跳到了梅樹上,迎風而立,很是瀟灑。
沒等孟津笑到最後,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