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大家似乎都不大突出,但也不太弱,每個人都顯得十分謹慎,穩紮穩打,沒有戚元思那隊陣型花哨好看,也沒有木師兄隊伍的狂飆突進,箭如飛蝗落雨的場景自然也沒有,從容不迫,交錯行進,穩如老狗。
以至於大家看得無聊,都在打呵欠。
但是平平無奇地射完,退場後統計,竟有二百六十五箭,倒令眾人的瞌睡被衝散,都紛紛討論起來。又可惜童如石隊只以幾箭之差敗給木師兄,若有誰再謹慎些就好了。
鐵慈聽了卻搖搖頭,再謹慎?還要如何謹慎?
她心中有淡淡的疑惑。童如石隊別人看不出名堂,她卻看出對方用了前朝名將的一種陣法,圓盤輪換,週而復始,是最節省力氣而又效率最高的打法,只是他將這陣法拆解了,看起來各行其是罷了。
所以他這上靶率其實是可控的。他很可能故意漏掉了那幾箭。
為什麼?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想了,輪到她了。
童如石從場上下來,脫下面罩,一頭汗水,顯得面板極白,眼眸烏黑,看過來的時候不似有活人氣。
鐵慈拱手,想要恭賀他成績優秀,童如石目光卻漠然從她臉上滑過,走過去了。
鐵慈也不尷尬,抬起的手順勢抓住韁繩,一躍上馬。
她凝視著靶子,箭輕,靶子也比較簡易,底下是不厚的木板,削尖了插在泥土中。
有人送上箭筒。鐵慈掂了掂,道:“山長,我習慣使用重箭,可否換箭?”
山長詫異地瞥她一眼,道:“不可。靶子是普通木板,你用重箭,靶子很可能承受不住,萬一炸裂,成績就沒法計了。而且重箭萬一傷人,軟甲可能擋不住。”
“無妨,學生有分寸。”鐵慈道,“我若傷人,自願退場認輸並負責賠償到對方滿意為止。”
山長還在搖頭,卻有人過來了,卻是尋常不參加騎射課的容溥。
日光豔烈,他撐一把青紙傘,傘面上淡淡繪流雲,陽光自那流雲薄透處灑落,映得他眉目朦朧清淡,整個人似玉般淺淺生光暈。
同樣是書院青衣,穿在他身上便特別飄灑一般,衣帶當風,蕭蕭舉舉。
他和山長低低說了幾句,遞上了一筒重箭。山長看了看,這才點了頭。
“那便依你。”
重箭很快送來,烏黑的箭桿比尋常箭桿粗一倍有餘,箭頭入手便是一沉。但箭頭上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薄薄緊緊地蒙了一層皮,正符合鐵慈的要求。
鐵慈滿意地收入箭筒,對容溥點點頭以示謝意。目光環視一圈。
李植神色有點不安,胖虎根本沒反應過來,衛瑆低頭看腳底螞蟻,衛瑄正低聲囑咐他跟著自己,離鐵慈遠一點。
小圓臉在那翹大拇指,“霸道!”
丹野呼音躍躍欲試,似乎也想要重箭。
她的目光最後滑過容蔚,心裡卻在唾棄自己。
明明知道這位不會害怕,為什麼還想看一看他的反應呢?
容蔚似有所覺,抬起頭來,衝她飛了個眼風,手指一搭,做了個拉弓遠射的姿勢。
鐵慈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鈴聲響了。
她一夾馬腹,當先入場,卻拋下了一句,“煩請諸位先等著!”
一騎疾馳入場,勢若飈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場外譁然一聲,坐著的人站起來,站著的人原地一躥。
說好的葉十八不善騎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