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無條件失敗,人性的貪婪顯示在我身上總會屢試不爽得到最嚴苛的報應,這一次除了五毛錢空空的肚子還不得不應付造反的胃。
再難受也不能無所顧忌,清醒的意識在提醒著寄人籬下應該守的本分,一次次沖水和馬力強勁的通風裝置保證了這裡該有的清潔,我還很小心的避免同化任何東西因為我什麼都賠不起。
和馬桶親密接觸很久我還是捨不得放手,睡衣似乎已被一身身的冷汗溼透,發麻的四肢在疲軟的身體上失去用途,沒有了一訴衷腸的衝動就著憑空冒出的水杯漱完口我才發現圍繞馬桶的並不是我一個人。
瞬間飄移讓我懷疑該不該繼續堅持無比正確的唯物主義,蜷縮在大床上忍受著激化了的人民內部矛盾我妄圖用思考轉移注意力,眼前晃來晃去的黑影子好像是大尾巴狼的另一種變身,陰險狡詐和藹可親的兩種面目後嚴厲的表象又呈現出與焦慮極為相仿的在別處可稱為急躁不安的動態。這是我在熱火朝天的批判與自我批判中產生的幻覺,雖然幻想所依託物體的特徵參照了那匹堪稱完美的大尾巴狼。
我聽得到門鈴在響,夜靜更深隔牆花影,很適合羅襪生塵,急忙位移的黑影原來在待月西廂。我的現實存在豈不辜負了良辰美景?而另一個現實存在是在轟轟烈烈的革命鬥爭中我作為罪大惡極的反動分子已經被暴力鎮壓,低頭認罪的結果是隻能束手待斃。
或許天不絕我,折騰一陣插上了點滴後我確定和大尾巴狼卿卿我我半推半就的赴約玉人是個醫生。而且責任心挺強,一邊應付著似乎很迫切的拉拉扯扯一邊本著治病救人的紅十字精神希望給病人來個全身檢查。大尾巴狼充分發揮了說一不二的強硬作風成功遏制住了救苦救難的善良本性,在急不可耐的奔向兩人世界時猶在抱怨她的三心二意:“他不用你操心了!把你的手放到該放的地方!快走!”
到底是白衣天使,聲音都有著能夠撫慰人的嬌憨,如果分貝再低一些會讓人更加感動,因為極度睏倦任何聲音對我來說都是妨礙入睡的汙染:“沒良心的!過河拆橋!大過年的半夜叫我來摸摸又怎麼了?!細皮嫩肉水格靈靈兒的小美人誰不稀罕?!你弄壞了我可以醫好這樣的搭檔是天作之合無雙絕配!哎呀……你就這麼急?!再讓我養養眼嘛!偷偷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太不夠意思了!……輕點!要吃人呀?!好好好服了你了……”
聲音聽不到了,想必是溫香軟玉耳鬢廝磨,大尾巴狼一向豔福囂張……可眼前又出現的是他的分身?要不誰去赴那風月無邊的溫柔鄉?
據說分身只是幻術,那手背上點滴進入的地方緩解涼意的撫摸就是幻覺?“你在誘惑我嗎?”大尾巴狼的分身也能發出聲音?我沉重的眼皮自動切斷了荒誕不經的聯想,抱著實事求是的端正態度自覺接受了無知無慾的再教育。
初二 小雪
我知道自己病了,昨夜如魅影飄過的醫生委婉的將這種病稱作“急性腸胃炎”,歸類於暴飲暴食所引起的“節日綜合症”。說白了就是吃得太飽撐著了。這讓我在醒來時自覺有愧於長期處於初級階段的廣大人民,也深刻認識到自己無法繼續腐敗的悲哀。
胃還是很實際的存在著,手背上明顯的針眼證據確鑿的指認殘害忠良的可恥罪行。造反有理。我無話可說。浴室鏡子裡那張蒼白的臉有些陌生,我找了個重要的時刻加速毀滅。發生的一切會讓本就渺茫的機會杳如黃鶴,我有自知之明,收了假就會被掃地出門的我需要另外找個工作。
“還行嗎?”大尾巴狼忽然出現的手似乎不應放到我的腰上,更奇怪的是他的另一隻手捏住的確實是屬於我的下巴:“早知道你腸胃這麼差我不會等到現在。”
公司對員工身體素質的要求並不涉及腸胃,若只是這個理由我會找工會投訴。可遺憾的是並不如此,越公正的